白亚寕白天打工,霍天宇晚上在饭店,兼差弹琴,偶尔也接些家教赚点微薄的钱过日子,眼睛好像都还来不及眨两下,白亚寕就已经毕业了。
拿到了毕业证书后,真正的挑战才开始。
这几个月过得简单,却很幸福,霍天宇对于这种单纯的日子,虽然过得很惬意,但他也不想一辈子就这样,让白亚寕跟他受苦。
白亚寕呆呆的瞪着手上那张毕业证书,正面反面看了又看,好容易才把它收到书桌的抽屉里。
“小天,怎么办,我毕业了。“她脸上挂着愁容。
“傻瓜,毕业不好吗?”霍天宇勾着唇角,眼眸弯弯对着有些茫然的她安慰道。
”我只有一年的签证可以在这边工作,至于后面要怎么规划,未来是什么,怎么还是很模糊...。”
白亚寕有点不知所措,这种情况,好像又把她当年大学毕业后的戏码重演了一遍。
只是,当时她没有选择,照顾生病的父亲是唯一的选项,她也不愿意跟父亲分开。可现在呢?她的小天,会愿意跟自己到任何地方去吗?
霍天宇微笑握住了她的双手,捏了捏,“你不是接到了上次纽约那家画廊的邀请吗?就去帮他们做事啊。”
“我接到信了,但是,我还得好好想想,我不想把你一个人丢在阿灵顿,独自一个人到N城去。”白亚寕蹙眉,“你上回医院检查怎么样了?”
“没事啊,医生说我状态特别好,让你别担心呢。”霍天宇眼底一道让人难以察觉的波动,给后来的笑容仔细的掩盖住了。
“是吗?上回我要陪你去,你硬是不让我去,是不是又想瞒着我什么?”她钻进了霍天宇的怀中,轻轻的靠着他。
霍天宇轻轻一笑,一手顺着她的后颈衬衫开口的空隙,来回轻触着她发际到肩颊骨那一快光滑的区域。
“不是把检查报告都拿给你看过了吗?数据大部分都正常。”
“可是你背上的肿块怎么越来越多?很疼吧?最近地上也掉了满多头发,你真的没事吗?”她拥抱霍天宇的时候,都特别小心,不要触碰到那些斑块,怕他觉得灼热或痛。
“医生说那很正常,只要检查的数字对了,其他都不用担心。”霍天宇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摩挲了白亚寕的背,轻笑,
“不要想太多。”
“今天我们跟路易约在梅的面包店,我们得出发了。”难得霍天宇会催促她跟路易见面。
白亚宁从他怀中探出头来,仰望着他有些苍白的脸,缺乏血色的唇,和削瘦的脸颊,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对劲。可他既然都说没问题了,那么便不该随便怀疑他。她轻轻啄了一下霍天宇的唇角。
“我去加件衣服,外头冷。”
“嗯,你这衬衫太宽,风容易透进去。”霍天宇拉着她的衣角。
“宽?衬衫本来就该穿宽松的比较舒服。”白亚寕反驳着,但想想又觉得还是顺了他的意思好了。
她到衣柜套了一件霍天宇不慎洗到缩水的毛衣套在衬衫外。
霍天宇戴起那顶白亚寕大三时就看过的棒球帽,穿了外套,牵着她一起出门了。
白亚寕看了那顶帽子,脸色微变。
那顶棒球帽,在白亚宁的回忆中,不是什么吉祥物。那个在八号琴房,死死戴着口罩跟棒球帽的霍天宇,后来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多年后。白亚寕不想提起那段不愉快生病的经历,眼睛故意忽略那顶球帽,看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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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到了梅的面包店前,还没进去,却伫立在橱窗前呆呆的看着橱窗里的景象。
那张实木小咖啡桌上,是梅的儿子威廉,和路易。桌上放着两块蛋糕碟子,一杯咖啡。
小威廉面前的蛋糕没怎么动,路易的只吃剩下一小块。
眼前,小威廉正站在椅子上,拿张餐巾纸,帮路易擦嘴,路易手上展开一本儿童书绘本,看起来像是给小威廉念着童书。
“啧啧,你看看路易,现在连个五岁孩童都不如了,还让人照顾呢!”霍天宇嫌弃着。
“我看着顶可爱的。”白亚寕有些日子没见到威廉了,他比之前大了些,脸上那两块玫瑰色的红晕,跟小桃子似的,镶在他白胖的脸上,特别可爱。他颈子和手腕上的皱褶都还在,像几个小面团堆叠在一起。
霍天宇瞅了白亚宁一眼质问她,“你说谁可爱?”
“当然是小威廉啊!不然还有谁呢?”她拽拽霍天宇,拉着他进门。
路易见到他俩一同前来,有点惊讶,本来他以为只有白亚宁一个人来。不过,自从霍天宇正式跟白亚寕在一起后,路易的心境倒是舒坦了些。尽管不是自己要的答案,但毕竟也是个答案。提醒着他,得继续往前,别再留恋了。
话虽这么说,他猛一站起身的时候,桌上几张文件不小心还是应声落地。
小威廉发出了一声,“Un oh!”就跳下了椅子,用那双胖胖的小手帮他一张张拾起。
一阵抽痛猝不及防从霍天宇背上传来,他脸色些微扭曲,出了点冷汗,方才那点变化,倒是让窗户里面的路易给看见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路易说话一向没什么拐弯,跟霍天宇更没什么好话说。
霍天宇不介意,“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还想跟我女友纠缠?”
白亚宁拧着眉,“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小威廉,过来,姊姊抱。”
小威廉把方才陆续在地上捡的文件放到了桌上,笑嘻嘻的露出还长不齐的牙齿,一下子跳到白亚寕的腿上,勾住了她的颈子。
“好久没见到你了,还记得我呀?”
他点点头,说,“漂亮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