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老人家,您等会。”那面条上沾满沙砾,根本没处下嘴,俞初悦看着都牙肉疼,紧急叫停他们。
正愁祭天一事无人观看,这不现成的人吗?管它三教九流,不挑。
“那边有户人家慈善赈灾,吃喝丰盛,我带你们过去。”说罢,俞初悦一手搀老乞婆,一手扶老头,把他们往观礼席领。
老乞婆和老头突被厚待,害怕的紧,驻脚不前,“姑娘,我们不吃嗟来之食。”
都这样了还清高什么,俞初悦不听他们的,叫上玲珑,硬将他们连拉带拽按到观礼席上,端来茶点吃食好生招待。
“我们这是祭天典礼,不是什么慈善赈灾,再说他们瞎着眼,怎么看你金盆洗手?”萧晏恒拉拉俞初悦衣袖,不解。
俞初悦嫌他看不清形势,没好气道,“费这么大事筹办的典礼无人观看,你脸上有光?他们要的是吃的,我要的是人气,正好各取所需,再说,他们看不见倒好,若看得见,只怕会被我吓跑,待会锣鼓敲响点,让他们听着就是。”
萧晏恒被呛无话。
老夫妇坐在观礼席试着吃了几样,觉味道不错服务周到,遂放松警惕,大吃起来。
“老人家,您还有后生晚辈没?都可以叫过来,我们这慈善赈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俞初悦为自己站台吆喝,不遗余力。
老头一听有这好事,抹抹嘴道,“有,我这就去叫他们来。”
“好好好,让他们都来,吃喝管饱。”俞初悦求之不得,嫌他腿脚慢,让萧晏恒和杜威带老头口信去请乞丐们来。
萧晏恒和杜威哪肯屈尊降贵去请乞丐,无奈俞初悦又拿让玲珑嫁人说事,外加挽起袖子要揍人的动作。
他们闷头去了。
半个时辰后,带了百十来个乞丐回来,俞初悦热情招待他们入席落座,待若上宾。
围观百姓见乞丐们得如此礼遇,且吃得惬意,也试探着拿观礼席上的茶点吃。
安全无事!
一传十,十传百,京州城里穷苦百姓蜂拥而至。
待阿莫回来,几十张观礼席已被坐满,“小姐,你为何请这许多乞丐?”
“乞丐也是合法公民,一样有选举权和投票权。你先别管他们,倒是你,请的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俞初悦反问道。
阿莫苦脸叹气,“之前跟那些土匪说得好好的,不曾想领头的突然告知他们要紧急操练,都抽不开身。”
土匪们现在是正规军,得按军中的规矩来,俞初悦懂,趁现在人已坐满,将祭天典礼进行起来才是正事。
首先是焚香祷告,接着是毁弃兵刃,最后是金盆洗手。几个府里小厮临时充当的祭司亦配合到位,跳大神,念符咒,一整套流程下来煞有介事。
此祭天典礼是俞初悦首创,台下观众从未见过,只觉新鲜,权当是戏班子乐呵,叫好声不断。
俞初悦闻声精神亢奋,命人从酒肆叫了酒菜,当街摆起长龙宴,与乞丐百姓宴饮。萧晏恒和杜威亦参与其中,几杯下肚,不分彼此,与众人称兄道弟好不快哉。
至兴头,俞初悦又差人唤来当铺老板,当场将已经没用的大鼎和金盆估价当了,得银八百两,现场观礼之人每人一两。
得了银子,众人皆喜,将宴席又掀起新一轮高潮,至子夜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