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带上雨伞是正确的。绵绵小雨打在黑色的大伞上,水珠顺着伞骨的痕迹滑了下来,诺拉抱着一把花束,在雷蒙德撑着的雨伞庇护下放到了父母的墓前。
墓园很安静,雨点砸落的清脆声让这里显得有些凄凉。
诺拉安静地看着墓碑,一言不发。
雷蒙德的大手掌包裹住了诺拉的手,他的声音在雨中有些缥缈,“可以哭出来哦,将情绪发泄出来会让你舒服一些。”
诺拉摇了摇脑袋,说:“爸妈离开那天我已经哭够了,泪水也没有办法挽救些什么,他们最希望的应该是我可以快乐的生活,所以——”
“我要开心的度过每一天!”
她抬头给了雷蒙德这些日看到的最真实、最开心的笑容。
雷蒙德被这笑容闪耀到了。
“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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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悲惨的一声嚎叫,诺拉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滑板像是横向发射的火箭一样离她越发远去。诺拉想要起身去追滑板,但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应该是磕到了膝盖,现在起身有些来不及。
仅仅是低头起身的一瞬间,再抬头,就见到雷蒙德拎着她的滑板往这边走了。
正惊讶于雷蒙德的反应速度,她已经被他搀着一步一步地移动到旁边的长椅上了。
雷蒙德把滑板放到了地上,面色有些严肃,“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运动的时候多注意点。”
诺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不好意思啦......不小心飞出去了......”
雷蒙德没有接话,他蹲下来,查看着诺拉摔伤的那条腿,将七分裤隔开皮肤往上挽了几层,露出膝盖。
雷蒙德冰凉的手掌触摸着自己的小腿,诺拉突然打了个哆嗦。
雷蒙德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诺拉,诺拉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没事没事没事。”
膝盖隔着裤子磨破了,一层血色透了出来,雷蒙德从兜里掏出一块长手帕和一小瓶碘伏,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屏着气用手帕给她系上了。
“你这个月的胳膊和膝盖已经摔过五回了,擦伤了三次,磕青了两次。”雷蒙德无奈地看着诺拉。
“哈.......哈哈~”
“先回家吧,回去之后我再给你好好包扎一下伤口。”
雷蒙德一手拿着滑板,一手搀扶着诺拉,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中央广场。
“雷蒙德叔叔你还真的随身带了药和手帕呢。”
“这不是被你这个小冒失鬼逼出来的。”
“嘿嘿嘿诶呦疼......”
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夕阳的一抹红映在了两人的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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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雷蒙德刚刚处理好厨房的残局,他解下围裙关上了厨房的灯。
诺拉已经14岁了,平时和她交谈已经看不见父母离世对她造成的影响。本身就是个活泼的孩子,她还学会了如何调控自己的情绪,比同年龄的人多了许多冷静。
诺拉穿着松垮的睡衣,蹬蹬蹬地一下从二楼两节楼梯当一步迈了下来,又大步从雷蒙德面前走了过去,似乎是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雷蒙德站在原地,动了动鼻子。
从刚刚诺拉跑过去带起的一阵风里,他闻到了血腥味。
想了想年龄,的确也应该到时间了。
诺拉明明记得母亲在家里留下了几包卫生巾,但是越想找的东西越找不到,父母离世前的某些日子好像专门把家里进行了一遍大扫除过,许多小物件都不知道被放到了哪里。
诺拉此时只是想快点寻找到救命物品,余光一撇,站于门口的雷蒙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扭过头去,随便套上了一件外套拿上了家门钥匙。
“诺拉,我出去一趟。”
“好的!”诺拉的声音从深处某间房间里传出来。
仅有两分钟,门口就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