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挑开帘幔进了里间屋,不多时便回来了,手上多了三只药包。
“你要的鸩羽、—钩吻和蜈蚣都在这里,至于干贝蛇嘛,小店里暂时缺货。”掌柜面带难色:“因为就在刚刚,贺家的大总管带着人过来点名要买干贝蛇,而且有多少要多少。你呀,来晚了一步。”
苏仁笙听了心中一沉。那位贺大总管的行为明显是受人指使的,很可能贺明已经猜到贺玄已经中毒所以先下手将附近的干贝蛇全部买走了,目的就是要置贺玄于死地。
他感到有些灰心,不须说,平昌城里其他两家药铺也不可能有干贝蛇卖了。
虽然他还抱有一定幻想,认为自己的猜测不一定就是真的,一路小跑地赶去了另外两家药铺。但果不其然,那里的干贝蛇也早一步被贺家的总管带人买去了。
苏仁笙茫然无措地走出药铺,施施然走着。他不知道只买来三种药材能不能救贺玄的命?但想来就是否定的了,贺明叫贺家总管只买走干贝蛇这一种药材毫无疑问就证明四种药材缺一不可。
他边走边寻思,突然发现竟然走到了宝家大宅子的门口。天候微寒,看门的两位家丁一个正抄着手遮在肚子上,懒散地嗮着太阳,另一个则踩在台阶上虚扶着门口的石狮子。
苏仁笙默了一瞬,忽然想起来贺玄跟宝家的三小姐宝珊好似有暧昧的关系,说不定她可以帮忙,或者说现在也只能找她帮忙试试了。
他朝那俩门丁走了过去,突然狠狠地来了一声咳嗽,可把俩守门家丁吓得够呛,傻怔怔地看着苏仁笙。
苏仁笙忍不住想笑,托大了口气说:“宝珊小姐在家吗?我要找她,你俩去给我通禀。”
家丁被他吵到本就不满,如今又见他说话还这种颐指气使口气,心中鄙夷:宝珊小姐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他俩想把不知好歹的少年哄走,苏仁笙眼皮都不抬地甩给他俩一人一串钱,姿态如同给狗仍骨头。他知道这俩狗奴是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裳不认人的主儿,只有用钱才能砸出笑脸。
果然,俩狗才乐得就差朝苏仁笙摇尾巴了,本来打盹的那位闲适地伸了伸懒腰,堆笑着说:“我这就给您通报去,不过这位小哥儿得告诉我您叫什么,我好跟姑娘回话啊!”
苏仁笙想想说:“你别说是我找她,就说是一位身穿玄衣骑着白马的公子哥找她。”
他所说的正是贺玄的扮相。如果宝珊果真对贺玄有爱慕之意的话,听了这些必然会出府相见的。
家丁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仁笙催促道:“你不用多问,快去通禀就是了。”
家丁无奈,虽然顿了阵儿脚步,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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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就见一位身穿粉缎子窄袖棉袍的少女兴致冲冲地走了出来,小脸儿尖尖的肤白莹润,有一种纤弱的美感。
她眼神灼灼不住地左张右望,不时还整整袖口,抚抚头上的双丫鬓。
苏仁笙慢慢地走了过去,抱拳一辑说:“宝珊小姐,我叫苏仁笙,你叫我阿笙就行了。”
宝珊皱着眉头问:“你是谁?”
“我是贺玄贺公子的朋友。”苏仁笙低声对她说。
宝珊明眸善睐地问:“是他叫你来找我的?他人呢?”
苏仁笙眼神黯淡地看着她:“贺公子中了毒,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