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拿出过指北针看,忙着逃命,顾不上,众人犯愁了。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方位不确定在荒山野岭瞎转悠是极其危险的行为,何况附近还有不明位置的山坑、鸟荡子,踩进去摔断骨头,缺医少药没地治。先不说,乱闯的话,队伍极可能跟考古宿营地擦肩而过。屁股后面,还有一群穷凶极恶、虎视眈眈的土狼崽子们咬着不放,光它们就够小队喝一壶的。
白教授提议,咱们就按照太阳指示的方向走,路途中不断比对,调整方位吧,不用问也知道,咱们站在一块大磁山上面,不能待太久啊,待久了会扰乱人体内的生物钟,影响大家的方向感和空间方位的判断能力。
大家点头同意,他们现在最大的依仗是大部队,如何快速找到他们是个难题。
小余提议,不如大家各分开一段距离,以口哨为标,网状铺开,做地毯式的前进,铺个三四百米的网形队形还是不成问题的,这样的话,找到考古大队的几率更高。众人觉得,嗯,这个提议不错,大白天的狼群应该不会再发动进攻了。
白教授不同意,他认为大家集中在一起,相互间可以照应,铺开队形,万一有人掉坑里,怎么办?大家又犯难了,把这个提议给否决了。
一堆人慢推慢赶,在路上七嘴八舌出主意,说什么的都有。
二喜打开始进队伍就一直不讲话,喜欢一个人独自待着。他是个粗人没文化,不懂得吟诗作对、抒发情怀,跟大家无法沟通,讲故事他旁边听,讲笑话他旁边乐。他本以为,跟着队伍进山做向导,几十个大子钱,赚的轻松,有部队护着,还有地图指路,能出什么鸟事?
结果呢,队伍状况一波接一波的来,真他娘的是攒了八辈子的晦气一次捅穿了。
二喜到底是本地人,对附近的地形还是了解的,见大家垂头丧气。他不就是来做向导的吗?假如给白教授指条明路,他们一高兴指不定还能多给几个大子不是?现在不正是他二喜该出场的时候吗?
“嗯啃,我说,你们听俺说两句,中不?”
大家一齐回头看,二喜正蹲在一块石头上,他那双鞋是烂的不能再烂,挤满皱纹的脸,还缺了一颗门牙,说起话来漏风。二喜的年纪大概也就四十岁出头,在村里是个老光棍,就喜欢游手好闲,胆子很大,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否则也不会跟郭村长出来找鹅王,他是闲的没事干的埋汰货。
其实他赚钱也有私心,村里的柯寡妇长的有点姿色,年轻死了男人,村里人都说她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丈夫。你说,一个大小伙,年纪轻轻没痨没病,娶她回去,不过两年光景变得骨瘦如柴,不是克死的吗?
柯寡妇虽然长得漂亮,经村里人一阵嚼舌头、说闲话就没人再敢娶她了。其实啊,那是村里人嫉妒柯寡妇漂亮。大姑娘火旺,没男人了怎么办?勾搭男人呗,村里别的不多,光棍有的是,今天勾搭张三、明天勾搭李四。二喜老早就被她勾搭上了,那叫一个销魂呐,出了门找不到北,真是干柴碰烈火一点就着。
枕边风吹久了,二喜飘了,逢人就说要娶柯寡妇,想着心思到处攒彩礼钱,房子得换,要换个大点的,得把全村人都请来吃酒,再养两头小毛驴,磨豆浆,柯寡妇以后就全村的豆腐西施了,心里想的一个美。
老茂也回头看,他自称对附近了若指掌,实际上过村头三里路,他就两眼一抹黑,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二喜不一样,吃的盐,比他走的路都多。
白教授一看,反应过来,心说,嗯?我怎么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