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婆子就问。“年哥儿是个什么情况?神婆怎么说?”
“木神婆说事儿她已经办妥,需得过两日才会有好转。我没瞧见年哥儿,喻四叔守着门口,没人进去,人太多,怕吵着年哥儿。”许氏边说着话边帮婆婆搭把手。
喻婆子听着,神态有些隐晦。“就说了这么两句话?”
“对。木神婆看着有些不太好,似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整个人是扶着墙走出来的,走得特别慢,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许氏细细地说着。
喻婆子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埋头麻利的切着菜。
过了会,许氏轻声问着。“娘,你下午还过去吗?”
“知道了是应该过去一趟的。”
婆媳俩说着话,喻氏没怎么插嘴,沉默着帮着干活儿,喻婆子向来知道闺女性子内敛,也只有要极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话多些,倒是没管她。
午饭过后,喻婆子带着儿媳女儿收拾好厨房,又坐着歇了会,这才拎了十个鸡蛋往喻老四家里去。
施小小一直等着呢,见外婆要出门,颠颠儿的就跟了过去。“外婆你去哪?”明知故问。
“去趟你喻四叔公家里,看看年哥儿。”喻婆子和蔼的答着。觉得这小丫头长得可真好,闺女的命也是真好,丈夫好生的孩子也好,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外婆我也想去呢。”施小小很直接的说着,眨巴眨巴眼睛。
喻婆子哪里舍得拒绝她哟,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遂牵起她的手,乐呵呵的道。“想去咱们就去。”
说要和奶奶一道去喻四叔公家的施晓进和施立强早就没了影儿,也不知是去哪里疯玩着。
相较于上午的人挤人的热闹,这会的喻老四家,静悄悄地,有点儿见冷清,屋里透着沉闷,氛围不太好。
“大嫂还劳你过来走一趟,让你费心了。”喻四婆子见着妯娌过来,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喻婆子压着声音说话。“我来看看年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儿上午不还好好的?木神婆来过,情况有所好转没?”
“还是老样子,额头烫得厉害,身上也烫得厉害,摸着都灼手呢,嘴里说着胡话,床边都不敢离人,就怕出什么事儿。”说着,喻老四的媳妇就开始抹眼角。她就这么一个独孙,要是出了事,让她老婆子可怎么活!
喻婆子往着床边走去,施小小立即跟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小孩,看着应该是八岁或九岁,模样确实很不好,脸上红通通地,嘴唇裂了皮子,嘴巴一直在动,有点儿声音,却听不清是什么,似是在睡觉又好像不是,反正就是醒不过来。
“让他这样一直烧着可不行,还是得请大夫看看的,给他吃点药,木神婆可有给药?”喻婆子看着胆战心惊。
喻老四的媳妇哽咽着回她。“没给药,拿了钱就走了。也没说要不要再请大夫过来,可是,这钱全给木神婆了,家里是再也拿不出钱来了。”
“这,木神婆收了多少钱啊?”
“共四两八钱。”
前面年哥儿生病请大夫喝药就花了不少钱,结果眼看快好了,又犯了病,实在是没了办法才去请的木神婆,最后点家当都搭里头了。
喻婆子心里也不好受。“这样吧,还是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钱我先给你垫着,孩子要紧,这烧得也太厉害了。一会我就去庙里的,替年哥儿求求菩萨,甭管什么法子,咱们都试试,不能这么干等着。”要是烧成了傻子可怎么办!
“那,那大嫂我去找年哥儿他爹说说,让他赶紧去镇里找大夫过来。”喻四婆子拿了钱,也还是有些慌。
“去吧去吧。”喻婆子又安抚了句。“年哥儿这边,我先在这里看着,你回来我再走。”
喻老四的媳妇等的就是这话,听着了就安心了,匆匆忙忙的出了屋。
施小小往床边靠近了些,还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下年哥儿的脸蛋儿,好烫啊!“外婆,他不会烧成傻子了吧。”
“这话可不能乱说。”喻婆子赶紧捂住外孙女的嘴巴。
“外婆我在书上看到说,用酒擦身子可以退烧的。”
喻婆子是知道小小跟着村里的王太爷读书,这王太爷以前是个童生,听说读书很有出息,就是后来家里出了事,才没继续考功名。“小小,话可不能乱说呢,这不是别的事情,年哥儿这会情况凶险,真有个万一,你也得被骂。”
“我没乱说,就是真的,用酒擦手心脚心后背大腿等。”施小小肯定的说着,又添了句。“还要时常给他喂温开水,这样也会有好处的,拧了毛巾敷额头等等。”
幸好她在近千年的岁月里,闲着无聊时,总会把在现代的记忆翻出来晒晒,要不然,哪会记得这么清楚哟。
说到底,地球才是她的故乡呢,可惜,她到死也没能回去。反而重生到了这个破地方,连点灵气都没,生气!
喻婆子看着外孙女明亮的大眼睛,想着她跟在王太爷身边读书,说不定懂得确实要比他们多些,都说书上是什么都有的。再者,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小的这些,倒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可以死马当活马医,试试总归是好的,有用是年哥儿命好,没用……就只能叹句天意。
“一会你喻四叔婆过来,我会跟她说这些事,你别插嘴,就安静的听着。”喻婆子想,便是有什么不好也有她来担着,要是真有效果,回头再把小小的名儿说出来。
施小小特别乖巧地点着小脑袋。“都听外婆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