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瑾的神来一笔,明水村的村民都觉得今年的秋收似乎不那么累人了。 尤其每天晌午时分,他们能从夏公子那里领到一碗跟糖水一样好喝的药汤,听夏公子说,那药汤名茯苓甘草汤,有利水渗湿、益脾和胃、宁心安神的功效。 有汗出不渴,小便不利,伤寒汗出不渴者,伤寒厥而心下悸者,伤寒发汗后,腹下气满者都可以喝。 村民听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话,夏瑾便换了种说法,“这茯苓甘草汤,汤味甘、淡、性平,功效广泛,不分四季,将它与各种药物配伍,不管寒、温、风、湿诸疾,都能发挥其独特功效。” 村民们个个瞪大了眼睛,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激动地说话都不利索,磕磕绊绊道:“夏、夏公子,这茯苓甘草汤真有那么好的功效。” “嘿!你个秦老头怎么说话呢,夏公子什么时候骗过我们呢,你竟然质疑他。”当即有人反驳了老人的话。 被称为秦老头的老人闻言也不恼,只是珍惜的喝了一口碗里的汤水,嘿嘿傻笑。 其他人见他那傻样儿,也忍不住笑了。 村长也在人群中,粗糙的双手爱惜的捧着碗,不时喝两口碗里的汤水,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当初留下夏瑾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阿爷,阿爷,你喝完了没,我想喝,阿爷,我想喝。”村长的小孙子今年才六岁,正是嘴馋的年纪,这会儿他自己那碗喝完了,就瞅上了他阿爷的那份。 阿爷平日里可疼他了,小孩儿机灵,抱着村长的腿软软的唤着,叫的村长的心都化了,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更何况一碗汤水呢。 孩子爹适时走了过来,阻止了村长的举动,“阿爹,你年纪大了,身体也该好好养着,我那里还剩半碗,待会儿给他喝。” 村长拒绝不了儿子的好意,只好无视了小孙子被他爹拖走,笑眯眯的又抿了一口,他觉得药汤这会儿喝着更甜了呢。 生活里有了调剂,日子就过得特别快,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夏瑾牢牢记着系统说给他的时间点。 未时初到申时末,对应现代时间,就是下午一点到下午五点,四个小时,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啊!这在秋季都算得上持续性比较久的暴雨了。 若非提前得知消息,这一场雨下来,不知道要糟蹋多少粮食。 这些粮食都是村民辛苦一年的劳作成果,若是最后因为一场雨毁了,也不知道他们得有多心痛。 所以次日晌午,夏瑾照旧给村民分了药汤,趁着众人聚在一起歇息,便把这事说了。 大伙儿抬头看了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面面相觑。 不是他们不相信夏公子,可是这太阳还在头顶高高挂着呢,他却说半个时辰后会有大暴雨,还会持续两个时辰,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众人都在沉默,村民们祖祖辈辈都是跟土地打交道,也会简单的相看天气,如今这天儿,怎么看也不像会下雨的天儿呐! 夏瑾心里有些急躁,如果不是系统告诉他,他也很难相信这样的天气会下暴雨。 可是系统这般说了,夏瑾不认为系统有什么理由坑他,那就说明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萧怜薇难得见夏瑾皱了眉头,心里有点儿不舒服。 “大哥,二哥,我们待会儿回去把谷子,大豆都收了吧。”左右只耽误半个时辰的功夫,不妨事儿,只要夏瑾高兴就好。 果然,她此话一出,夏瑾紧皱的眉头松了松,萧怜薇的心也跟着松了松。 萧二弟看看妹妹,又看看夏瑾,又看看妹妹,顿时哀嚎一声。 完了,完了,妹妹是彻底被夏瑾那个白脸书生给迷住了。 倒是萧大哥比萧二弟想的远,夏瑾每次做事都有他的道理的,他是粗人,不懂那些,但他知道一个道理,人笨就少逼逼,跟着聪明人的指挥走就可以了。 大不了耽误半个时辰的功夫,又不是多麻烦的事。 萧家兄弟表了态,随后又有不少人家陆陆续续同意回去收新粮,其中一户赫然是私下里总给夏瑾送吃的老太太一家人。 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对夏瑾有一种蜜汁自信,不管夏瑾说什么她都说好好好。 村长看了一眼同意的大多数村民,才开口,“夏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这么些日子,大伙儿也该了解,反正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下了暴雨,毁了粮食,到时候哭都没地儿找去。” 村长话一落地,最后犹豫的几户人家,也同意了。 他们喝完了碗里的药汤,纷纷回家去。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当他们刚把所有的新粮收回家,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立刻乌云密布,狂风大起,俨然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众人还未回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下来,砸的人生疼,也亏了这疼痛,唤回了其他人的神智,还在外面的人急吼吼回了家。 同一时刻,所有村民看着屋外沉沉的雨幕,心里都是后怕不已,随后涌上心头的便是莫大的庆幸。 还好,还好他们听了夏公子的话,否则这一场大雨下来,今年才收上来的粮食都得糟蹋大半,到时候税收一交,他们可能连裹腹的粮食都不剩下。 夏公子,是他们村的大恩人哪。 村长和萧家兄弟则想的更多一些,夏瑾他到底是什么人,咋这么能耐呢! 如果能一直把夏瑾留在明水村就好了。 村长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屋檐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家里的孙子孙女在旁边玩的高兴。 六岁的小孙子调皮的躲到他身后,村长视线一转,暗暗下了个决定。 他虽然希望夏瑾永远想不起过去的事情,但凡事皆有例外,村长只盼在这段时间内,村里的孩子都可以跟着他多学些知识。 等秋收过后,他就把六岁的小孙子也送去夏瑾那里。 像这样能耐的先生,以往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现在不抓紧机会,以后他怕是能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