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婉儿落胎的消息,谢洵立刻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还没看到谢洵的人,杜傲霜就听到谢洵吼着她的名字,连名带姓。 门被哐当一声撞开,发出不满的吱呀声。 “你就这么容不下这个孩子?!”谢洵吼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忽然上前抓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渐渐收紧,杜傲霜被勒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哪里是容得他解释的架势啊。 肺里的氧气被掠夺光,杜傲霜认命地闭上眼睛,死了也好,死在自己心上人的手上,也算是适得其所。 只是如果有来世,她宁愿一辈子做一个没心没肺,不懂情爱的傻丫头。 谢洵看着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的杜傲霜,心中的火气更上了一层,他蓦然松开了禁锢着杜傲霜的手,把她推到了床榻上。 杜傲霜得了自由,咳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偏偏还要犟嘴:“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来问我。” 杜傲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害怕谢洵的那一天,就像现在,她看着谢洵阴鸷的脸,慢慢靠近,褪去了自己的衣衫,冷言道:“你也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吧,既然我的孩子没了,你就再赔我一个。” 她那样倔强,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说出自己已有身孕的事实,更何况,这个人也不一定信她。 …… 一夜承欢,却成了杜傲霜无法忘记的噩梦。她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多少次,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一边的下人说道:“既然夫人已经醒了,那便起来受罚吧。” 就知道谢洵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孩子,就要拉她和腹中的孩子赔命吗? 杜傲霜本想硬气一些,自己去受罚,了了这桩事,却感觉小腹一阵酸痛,她道:“不,我不去。” 杜傲霜是被拖下床去的,谢洵真的是怕教训不了她啊,还特意让五大三粗的下人强拉出去,自己现在这样分明就是想反抗任何一个人都反抗不了啊。 杜傲霜才知道所谓的惩罚是什么,跪在唐婉儿门前,掌脸。 杜傲霜自嘲道:“一点点还回来是吗?也是,是我该受罚,谁让我看走眼,爱上了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呢。我活该用自己的后半生来偿还我的罪孽。” 粗糙的石板摩擦着自己的膝盖,杜傲霜被按着,根本无力反抗,她面色苍白,额头密密麻麻起了一层汗,忽然,她感觉下身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坠下去。 杜傲霜怕极了,紧紧地捂住肚子,什么骄傲都可以不要了,她现在只想留住这个孩子。她手足无措,就近拉住了一个人的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快救救……我的孩子。” 一声嗤笑声传来,杜傲霜抬头看过去,刹那间心如死灰,这个嬷嬷是唐婉儿的奶妈。 “哎呦,二夫人现在求饶也没用了。”嬷嬷拔高了声调,像是故意说给屋里的人听的那般:“这可是大人亲自命令的,做下人的可不敢违抗。” “来人,掌嘴!” “啪。”脸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杜傲霜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二夫人,二夫人,你快醒醒。”杜傲霜使劲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见一个稚嫩的小丫鬟,是自从唐婉儿“怀孕”后调到她身边去的。 她使劲拉起了唐婉儿,道:“二夫人,你快逃吧,大夫人知道你还活着不会饶了你的。” 杜傲霜这才看清楚自己原来人在柴房里,外面黑漆漆的,显然正是黑夜。 本以为唐婉儿只是想弄死自己腹中的胎儿,没想到她连自己也容不下了。 不行,自己得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着让她唐婉儿血债血偿! 杜傲霜拍了拍那个丫头的手,郑重地道滤镜句谢,入心凉薄,感谢她的善意。 门外正下着瓢泼大雨,杜傲霜又刚落了胎,出门没走两步就栽倒在了雨地里,她费尽最后一分力气,爬到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扣响了如意馆的大门。 …… 改头换面之后,自己故意接近谢洵,猫儿都是偷腥的,有了第一次,第二本也不难。况且这张美艳的皮囊,能拒绝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站在这张熟悉的门前,杜傲霜心里不能不说是百味交集。 状元府的氛围好像压抑了许多,明明下人也不少,却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却都如丧考妣。看到谢洵领了一个女人回来脸上都是惶恐的表情,不一会儿,这个消息便传便了整个状元府…… 安顿好了杜傲霜以后,谢洵便出去办公了。 杜傲霜这个院落距离唐婉儿的住处有一段距离,她突然想去看看这个把她逼出去之后这个女人到底过的有多么风生水起,于是便走出了房门。 一路上碰见的下人全都低头不语,小心翼翼步履匆匆地走着。到了快到的时候,杜傲霜忽然听到了瓷器打翻在地的声音。 叮叮当当,发出脆响,夹杂着唐婉儿的怒吼:“滚!全都给我滚!” 杜傲霜不由地弯起了嘴角,看来自己走后,唐婉儿过的也并不快活。 待自己准备上前一步看看发生什么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了一个丫鬟,还是那般脆生生的稚嫩模样——正是那日放她出去的那个小丫头,此刻她正肿着半边脸,看到杜傲霜,慌忙道:“姑娘还是快些离开吧,我们夫人近来脾气不好,可别惹怒了她。” 杜傲霜眼中含泪,看到她只觉得异常地亲切,便抓住了她的手,拉到一边,小声说着:“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小丫鬟抬起头,看了看杜傲霜,摇了摇头。 “也罢。”杜傲霜看着小丫鬟脸上的伤,宽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这事我自会替你做主。” 这说话语气让小丫鬟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她又细细地看了看杜傲霜,然后否定了自己,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