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没一会儿就有人来喊,马车已经在二门外候着了。
赵潭也没耽搁,带着秋菊和水香两个丫头跟着那人去了垂花门。
门外有三辆马车,陈管事过来道:“三爷在里面。”他指了指第一辆马车。
赵潭点点头,水香扶着她上去,然后和秋菊坐上第二辆马车,第三辆马车装的都是些绸缎摆件等物什,十几个护卫随行,陈管事骑着马领着几个贴身侍从走在前头。
赵潭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回门的事打点得这么周到,前世曹煜没有陪她回门,她也没有回去,在庄子上住了两个多月就去了湖广保靖州,算是彻底与宁乡赵家断了联系,若不是守着三年为母亲的坟立碑她也不会回宁乡,后来又因为父亲被革职的事与赵家缓和了关系。
想着这些,赵潭的眸子黯然无光。
她抬头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曹煜,要不是他,想必父亲也不会忽然看重她。
父亲不过是借用她的身份为赵菱铺路,在父亲心中赵菱才是他的女儿。
这些年母亲不知吃了多少苦,在后宅中没有子嗣作为依仗,受着几个姨娘的排挤和奚落,父亲不闻不问,母亲却无怨无悔地打理着庶务、辛苦操持着家业,最后竟是死得不明不白。
母亲下葬时父亲没有来宁乡主持大局,连派个人露面也没有。
三年后她为母亲立碑时,父亲也没有过问,赵家的那些人也都没有出现。
全都是外祖母和舅舅们帮衬着,请来道士做了场法事,让母亲入土为安。
可是母亲怎么会安宁?
那些害母亲的人都安然无恙的活着,因为她和曹煜的关系而步步高升。
母亲怕是含泪九泉、死不瞑目。
赵潭定定看着曹煜,眼眶泛红。
她真是个瞎子,上辈子竟然做了这么蠢的事。
正暗自气恼着,曹煜忽然睁开了眼,淡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赵潭不想与他说话,转过脸看着车窗外,鳞次节比的商铺往后倒退着,街道上的小贩大声吆喝,渐渐地她的心绪平静了下来,回过头看到曹煜又阖上了眼。
她能怪他吗?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上一世的事没有必要再怨他。
赵潭恢复冷静的模样,静静地靠着软枕喝着茶,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袁老太太已经等在大门口,大老爷赵文尚和四老爷赵文晖分别站在她的两侧,韩大老爷韩秉贵和妻子赵文秀也守在一旁,见到曹煜立即笑脸相迎。
袁老太太关切地握住赵潭的手,露出慈祥的笑,“三丫头,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赵潭冷眼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道:“祖母有心了。”连句客套话也难得敷衍似的。
袁老太太并不在意,笑着将人迎到前厅,仆妇端上热茶,一切井然有序。陈管事让人将一马车的物件都搬进来,袁老太太客客气气道:“来就来,还带这些做什么。”
回门送礼是大齐的礼节,都知道老太太这话不过说说,曹煜谦谦和和地道:“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