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捧着瓷碗,一手拿着瓷白的汤勺,田青山搅动手里的汤勺,舀了一口奶白色的鱼汤出来。
将鱼汤送入口中,简单的尝了尝,结果不到一秒,就全都吐了出来,“噗”
“呸呸呸”
这汤,怎的这么腥?
田青山瞪眼皱眉,心里暗骂了声,这般腥涩味道,真是白瞎了这锅卖相不错的鱼汤!
和他之前在老丈那里尝到的完全不同。
一旁劳心劳力做好了鱼汤,结果却落得被管事嫌弃的下场。
酒楼的掌厨张大勺心里也是暗道自己不怎么走运,居然赶上了这茬。
“田管事,这,小人确实不知为何。”
“按说,这也不该,都是按您吩咐做的,小人也万不敢有甚阳奉阴违之嫌。”
“为了让鱼汤更好喝,小人还特意加了许多油。”
谁知道好物浪费不少,不仅没能改善不说,还会这般难喝!
张大勺挂着一张苦瓜脸,硬着头皮解释。
田青山对此解释并不买账。
他神色冷冷的看着张大勺,觉得对方这般说,是在反讽自己。
呵,还敢狡辩,难道这鱼还是他的错不成?
当然是你的错!
张大勺心里补充,不过脸上却不敢过分表现,就怕被对方抓住机会肆意欺负。
没人说话,周围气氛越发的诡异起来。
田青山最先受不住,“你这个做派像甚么样子?”
“低头做甚么?抬头!”
“想说什么就大声一点,暗地嘀咕岂是大丈夫所为。”
“田管事您误会了,小人刚刚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张大勺被吓一跳,表现的诚惶诚恐,更不敢胡乱说话。
田青山
田青山看着眼前恨不得将头低到地面的张大勺,转念一想,又觉的不对。
这鱼汤,难道问题真就出在掌厨身上?
不应该啊!
不说其它,单说自家掌厨的手艺,那是身经百战,历练无数。
屈屈鱼汤,岂会难道对方?
那也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问题出在鱼身上,那个老丈做局骗他?
鱼肉的腥臭根本就遮掩不掉。
联想到这,田青山心底涌入了一股火气。
既惊愕于对方骗他,也难受于自己如此信任对方,对方竟会这样待他,亏他还将对方引荐给自家掌柜。
嗯?
等等!
田青山直接愣住,对啊,若是对方欺骗于他,缘何敢跟他过来酒楼,进而求见掌柜。
这不对!
还没等田青山捋过来,被吓到的张大勺又开口了。
张大勺也想明白了,这鱼汤虽被做毁,却也不全是他的错!
明明他是按步骤做的。
那最后鱼汤还出问题,最先找的自然是让他做鱼汤的人!
田管事,他不敢找,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
但是嘛,给条管事出这个主意的人,哼,他就要说道说道了。
“管事,小人又琢磨了下,只觉得您刚刚的法子却是有问题,您怕不是让人骗了。”
“多少年了,鱼肉味腥,人人都晓得。”
“谁人不是这样吃着腥臭的鱼肉过来的,哪里会有能除腥臭的法子,不瞒管事,老张我做菜十余年也没听过这样的法子”
香料倒是能,但香料金贵,存量亦是少有,连他们启翔楼这样的酒楼,除非客人钦点,否则也是轻易不得使用。
何况眼下这简单的法子,就想轻易解决鱼肉腥臭的问题,反正他是不信的。
张大勺越说越觉得有理,连带声音都提了不少,这样已经算得上说人坏话,一时间,后厨其他人也都被声音吸引过来。
更巧的是,这话直接被小二领进来的赵福祥四人听了个清楚。
赵福祥倒是能忍,哪怕听到了表情没什么变化,仍老老实实的跟在小二身后。
落后一步的赵善林哥赵善川两兄弟却是眉头紧皱,只不过两人想的多,知道这里并非他们撒野的地方,哪怕心里不高兴,面上还是克制了下来。
只剩下脾气暴躁,想法单纯的赵善河受不住冲了出来。
“没得证据便胡说八道,怎的没有,你不行,莫不要开口就说我们不行,”赵善河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刚刚说话的张大勺,直接怼了出来。
说人坏话被主人当场抓住,张大勺一脸尴尬。
赵善河却是不管不顾,直接快走两步来到了田青山跟前。
随手拿起一旁没有被用上的竹筷,赵善河对着鱼汤里的鱼肉翻看两下。
跟着,他放下竹筷,紧绷着下颚道,“哼,说我们法子不行,还不是这鱼没处理到位,这锅鱼汤味腥,就是因为鱼处理的不干净。”
田青山
看着在他跟前绷紧脸蛋的赵善河,田青山眨了眨眼,随即将目光视线放在不远处的赵福祥身上。
眼神中惊喜一闪而逝。
“老丈,大家怎的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