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盯着九瓣莲的床帐顶躺了不知多久。清醒之后,在房间里四处寻找手机无果,又躺了回去。 这就穿越过来了? 对于柏拉图提出的哲学三问,夏泽又深深自问了一遍。 这个房间清新也大气,桌上的白色花瓶里插着几支莲蓬,家具用了上好的木料,看得出有些年头了。床帐,家具,天花板上随处可见九瓣莲纹。房顶中心,交错的横梁上一朵硕大的九瓣莲木雕倒挂着。 房间主人的身份实在难以判定。可以断定,这是在江家。 夏泽一阵窃喜。她作为忠实书粉,对主角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自然十分向往。蓝家刻板,金家复杂,聂家不清楚,但江家的确是个宜居的地方。 这意味着不用早起早睡小心翼翼,不必腾出智商应对纷繁复杂的勾心斗角了。 就这么躺了不知多久,门外天光大亮。夏泽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夫人催你用早膳了。” 夏泽稀里糊涂地问了一句:“谁啊?什么小姐?” 朦胧间什么东西在脸上擦拭。睁开眼,一个穿着淡色襦裙的丫鬟正在为她洗脸,看她醒了高兴地捏捏她的脸颊。 这下彻底醒了。 “小姐,你再不去,夫人可要生气了。” 小姐?难不成她直接穿到了江厌离身上? “小姐,刚刚报信的人来说,今日傍晚,金夫人就到了,让小姐好好打扮打扮。” “金夫人,哪个金夫人?” “还能有哪个金夫人?小姐你忘了,兰陵金氏的夫人啊,之前您见过好几次的。” 夏泽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镜前的还是熟悉的自己,眼大无神,高鼻鹅蛋脸,只是皮肤似乎白了不少,身段也小巧了些。 夏泽心中纳罕,难道厌离和她长得一样。 丫鬟把她按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小环这就服侍您梳妆打扮。” “你叫小环?”夏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小姐你怎么了?我不是一直服侍小姐的吗?” 夏泽真的想赏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故意逗你的。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衣服系扣太多,发型太难梳,发钗不知道怎么插…… 小环看她笨手笨脚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还是我来吧,小姐您这样子出去会把客人吓跑的。” 匆匆梳洗打扮一番,夏泽走向饭厅。莲花坞祖制,吃饭时,一家人围坐在一张长桌上,贴身仆从不必侍立左右,而是在另一张桌子上进餐。夏泽刚刚走进去,一个严厉清冷的女声响起:“怎么做什么都磨磨蹭蹭的!” 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皱着眉头盛了一碗粥,放到一旁的空位上。想必这就是江厌离以前的位置了。 夏泽微微弯腰行了一礼,“实在抱歉。” 她旁边主位上坐着一位黑衣男子,气宇轩昂,眼带笑意。“阿离来了啊。” 夏泽点点头,坐了下来。 “金夫人晚上就要来了。怎么你还穿成这个样子?等下我带你去制衣所试试新衣。阿离,不是我说你,自己的事情也要自己争取,不能全靠我牵线……”女子皱着眉头训斥道。 “三娘子,你少说两句。”男子看了她一眼继续喝粥,“姻缘的事情不是仅凭人力就能决定的。况且阿离已经很难过了。” 女子冷笑一声,“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当爹的不上心,事事向着外人。但凡你教女儿有一点用心,阿离也不会被别人瞧不上。你看看温家医女,年纪轻轻声名远扬,随家主赴各个世家的宴会了。再看看阿离这傻呵呵的样子,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男子喝完粥,重重放下粥碗,拂袖而去。 气氛格外压抑,夏泽低着头搅着碗里的粥,来的第一天,就围观了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家庭日常撕X。 “报——”一仆从匆匆走进来。“夫人,适才在校场外的莲池里发现此物。” 夏泽喝了口粥,漫不经心瞟了一眼,随即被呛得剧烈咳嗽。 这不是她的手机吗? 湿淋淋的在水里泡着,外面的保护壳都发胀了,沾了不少污泥。虞夫人嫌弃地用手帕垫着,反复翻看,又递给仆人。 “把它先放到武器库里。” 夏泽五味陈杂地咬了咬筷子。 傍晚,金夫人的船只抵达莲花坞。 莲花坞码头上的小贩都撤走了,湖岸两旁挂满花灯。虞夫人和江枫眠带着她前去迎接,众多仆从子弟随侍。 湖心深处,波光潋滟,一队华丽的船只缓缓驶来,船舷上的金星雪浪家纹分外显眼。靠岸后,一位贵气逼人,面容和蔼的妇人走出船舱。想必这就是金夫人了。 金夫人与虞紫鸢亲热地寒暄后,与江枫眠互行一礼,转向旁边的夏泽。 金夫人握着她的手,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一番:“阿离真的是越来越标致了。” 夏泽受宠若惊:“谢谢夫人。” 虞紫鸢捏了捏她的肩膀,“叫婶母。” 金夫人笑呵呵地挽过她的手,“叫什么都一样。” 就这样被一路挽着,来到莲花坞的校场。家宴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