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晚饭,汪小溪溜溜达达地出了客栈,在夜市买了包话梅,一边吃一边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突然停住脚步,轻笑一声,猛地将手里的话梅往后一丢。
“哎呀!”
余鱼手心生疼,勉强捏住好大一包的话梅,心想这汪小溪怎么这么能吃啊!
“鬼鬼祟祟地跟着爷做什么?”
汪小溪转身看她,语带戏谑:“就这一会儿的分别都受不了?”
余鱼拿出一颗话梅含在嘴里,鼓着腮帮子道,“就许你一个人行侠仗义啊?”
汪小溪鼻子里头哼了一声,“别乱扣帽子,爷才不屑于行侠仗义呢。”
这人的嘴比死鸭子都硬,明明这么做着,却不许人说。
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样,余鱼突然想起一事,“汪小溪,你到底多大啊?”
“你看呢?”汪小溪挑眉反问。
余鱼还真仔细瞧了瞧,汪小溪曾易容成四十多岁的八字胡,懂得多,行事又十分老道,导致余鱼先入为主,觉得他像个江湖老油条;但跟她耍嘴皮子逗气的时候又明明只是个少年罢了。
“十六?叫声姐姐听一听。”
汪小溪立马揪住她的辫子,“哼哼,占爷便宜上瘾了是吧?告诉你,爷已经快二十了,叫哥哥!”
又低头瞟了眼她身上的某处,“啧啧……你得有十六七了吧,怎么身板儿看着像十二,雪月天宫不给你吃饱饭?”
“臭流氓!”
狠狠朝他丢了一颗话梅,余鱼恼羞成怒道,“一个大男人,都快二十了还吃零嘴儿,也不嫌害臊!”
汪小溪哈哈大笑,伸手接住那颗话梅嚼了,“爷乐意,爷到八十也一样吃零嘴儿!”
对于这人比地厚的脸皮,余鱼没辙,她要是不主动说起正事,估计汪小溪能跟她贫到天荒地老,“确定今天晚上极乐阁阁主能来?”
“那是自然。”汪小溪胸有成竹道,“昨天爷都打听清楚了,这极乐阁阁主和顺州知府关系密切着呢,几乎每晚都要去府衙唱戏作乐,何况今晚还有贵客。对了,知府第五房姨太太就是极乐阁出去的。”
行啊,余鱼挺佩服汪小溪的办事效率,又十分不齿这个顺州知府的所作所为,“身为父母官不想着怎么造福百姓,整天声色犬马的,光老婆就娶了五个,这种昏官怎么没人弹劾?”
汪小溪瞥她,“爷只说极乐阁那个是他第五房姨太太,可没说他就五个老婆啊。”
“还有几个?”余鱼惊讶。
“好像上个月抬了第十五个吧。”
余鱼震惊得结巴,“那、那知府多大岁数啊……十五个,一天一个,一个月每人轮两次么?碰上闰年闰月的时候怎么办……”
汪小溪似笑非笑看她,“你一个小丫头关心人家房里头的事干什么?”
“谁关心啦?”余鱼尴尬道,“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汪小溪摸摸下巴,“要说这顺州知府虽然不怎么正经,但和极乐阁阁主比还是差得远了,极乐阁的那老妖怪都快七十了,还不是坐拥一堆小妾。”
余鱼目瞪口呆,“都七十了,还……能行吗?”
汪小溪扑哧就笑了,“懂得不少啊?”
余鱼闹了个大红脸,气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哟,你还见过猪跑呐?在哪儿见的?”
“……也没见过猪跑,是听见过猪跑的人说的行了吧!”
余鱼说完,转身就走。
汪小溪憋笑,“行行,哎,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急着看那老当益壮的阁主啊?”
余鱼停下来瞪他。
汪小溪笑道,“不是你要问的么,怎么跟你说了你还跑……极乐阁阁主当然很行,要不然知府怎么能和他这么要好呢,都是为了向他讨教秘籍呀!”
“极乐阁的功夫,真那么神么?”
“这就不知道了,爷这么年轻力壮,也不需要学这个啊!不过看极乐阁阁主那样子,应当是有效果吧,他看着可不像七十啊。”
“你见过?”
“看见一眼,昨天爷直接去极乐阁说要入门做弟子,找他身边的一个姐姐给疏通了下,就叫我今天去府衙里报道,说先看看资质。”
“……”
敢情这小子昨天不仅报了官,打探了消息,竟然还毛遂自荐,送上门去了?
汪小溪摇头晃脑道:“此乃明修栈道,对付这种人,比你那暗度陈仓来得有用。”
“万一那老妖怪很狡猾,看出端倪怎么办?”
“放心吧,到时候看爷的眼色行事。”
……
顺州府衙大门口,汪小溪按照事先说定的暗号叩了三下门。
“吱呀”一声,里边探出一个头,不是衙役,也不是管家,而是一个穿着暴露的貌美女子。
女子掩不住欣喜之情,上下乱瞟着汪小溪,那眼神儿,恨不得生吞了他,“哟,你来啦,还挺准时的。”
汪小溪笑道,“怎敢让姐姐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