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闻言骤然一惊,回过神来,没错,既然有人刻意针对天一门,无论对方是平王还是别的什么人,一次既然未得手,必然还有下一次,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急道,“那咱们快回客栈!”
“别忙,不会这么快。”汪小溪抓过外衣三两下穿好,他好像特别喜欢黑色的衣裳,从认识他到现在,就没见过他穿别的颜色。
汪小溪蹲下身,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在平王身上洒了一点,又将他衣襟扯得开些,最后拿出一瓶子白浊的液体胡乱洒在地上。
不一会,平王发出难耐的呻吟声,余鱼不解,汪小溪笑着道,“迷幻药和一夜春宵的证据。”
余鱼闭嘴不问了。
汪小溪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个帕子放在平王手边。
余鱼不解,“这又是干吗?”
“寄情于物,说明我对王爷的不舍啊。”汪小溪耸耸肩,轻轻推开房门,立即有守卫面带询问地走上前来。
汪小溪回头往房里看了一眼,飞快地掩上门,比了个“嘘”,压低声音对守卫道,“小声些,王爷已经睡下了。”
守卫了然道,“那二位是要……”
汪小溪镇定自若,“我们要去跟阁主汇报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汪小溪狐假虎威地做出一副很受王爷宠爱的模样起了作用,那几个守卫很好说话,纷纷闪开,让出一条路来。
余鱼忐忑地跟在汪小溪身后,小声道,“撒谎不眨眼啊,这能行吗,待会儿平王醒了不全露馅了?”
汪小溪笑笑,“没事儿,一时半会醒不了,到时候爷自有办法。”
余鱼将信将疑。
“快点儿回客栈补个觉,困死爷了,爷还在长身体,不能老熬夜啊。”
二人在一群守卫的注目下假装向极乐阁阁主的房间走去,余鱼头回这么干,有些心虚,汪小溪好像做惯了,跟没事人一样,身板挺得溜直儿,一脸的理直气壮。
待到二人一拐弯脱离了守卫的视线,汪小溪便拉着余鱼脚底抹油,翻墙跑了。
守卫一直盯着二人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轻轻敲了敲房门,里边有人沉声道,“进。”
守卫推门进去,禀报道,“王爷,人已经走了,果然如王爷所料,这二人根本不知道极乐阁阁主住在哪里,尤其是那个妹妹,鬼鬼祟祟的,十分可疑。”
余鱼刚翻过墙没走多远,无端打了个喷嚏。
平王端坐在床上,哪有半分中了迷药的迹象,他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喜庆的大红被面,左手举起银白色的帕子冲着光亮处细看,口中淡淡地“嗯”了一声。
……
第二天一早,众人下楼吃早饭。
汪小溪看着是睡了个好觉,神清气爽,余鱼则揉着两个黑眼圈,半睡不醒的,这边碰了面见怜怜也顶着个熊猫眼,就挺奇怪,她是因为想事情睡不着,怜怜是怎么回事?
怜怜道,“别提了,昨天吃多了糯米团子,涨胃不舒服,一宿都没睡好。”
青云听了埋怨道,“怎么不早说呢,我好去给你买些梅子化化。”
余鱼想起什么,摸向口袋,“我这里还有半包。”
怜怜摸了一颗送进嘴里,甜蜜地冲青云一笑,“师兄,我早好啦!”
青云也笑了,“你们女孩子就愿意贪嘴吃这些软糯不好克化的东西,下回可要注意了。”
怜怜乖顺地应了一声。
汪小溪不爱吃那些黏糯的东西,所以昨天一个团子也没动,余鱼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捏紧了零食包。
汪小溪好像饿鬼转世,只顾对着饭碗使劲,不一会工夫就着小菜呼噜呼噜地喝了好几碗粥,还吃了个馒头,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余鱼拣了个小花卷撕着吃,有些心不在焉,有人针对天一门,这事本应该告诉青云和怜怜一声,好让二人提前有个准备,汪小溪却叮嘱她千万不要说,他另有打算。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倒不是信不过汪小溪的本事,但担忧还是少不了的。
怜怜嫌粥热,让青云帮着吹,她跟余鱼闲聊,“你昨天怎么睡那么早,我还想找你逛逛夜市呢!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
“唔,”余鱼支吾道,“我昨天太累了,许是睡过去了没听见罢。”
怜怜大大地摇头,“我把两边的房客都给敲出来了,你睡得可真死,简直跟猪一样啊,习武之人居然这么不警惕……再说女孩子怎么能这样。”
余鱼翻个白眼,“你见过这么美丽的猪?”
怜怜当真瞅了瞅,“嗯,果然比寻常的猪美丽些,冲这就把你留到过年吧。”
“咳,”汪小溪差点儿被粥呛了,“听听这话,我还真当你们是好姐妹呢!”
“当然是。”二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