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敢先沉着脸,“鬼鬼祟祟的,你来干什么?”
马管事哆哆嗦嗦道,“……有、有些账目的事要禀报夫人。”
陆夫人这时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抿了抿有些凌乱的头发,嗔他,“马叔是自己人,你凶什么凶?”
白敢先被马管事打断了好事,心情十分不爽快,还是绷着一张脸,“什么账非要现在报不可?”
马管事从怀里掏出个账本。
“走!”
白玉楼低声道,趁这机会拉着余鱼跃下墙头,二人一路狂奔至无人处方才停了下来。
余鱼心想这暗中查探的活真是不太适合自己,心理压力大不说,每次都窜得跟兔子似的,白玉楼倒是好整以暇,连丝儿汗都没有。
余鱼试探问道,“陆夫人是你们斩月楼放在龙啸山庄的暗桩?”
白玉楼没有否认,“陆如烟是个妓女,两年前白敢先送给陆羽峰的礼物。”
见他直接称呼自己爹的大名,余鱼感到一丝怪异。但很快又被陆夫人的出身所吸引了,陆夫人居然是妓子出身?还是被当成礼物送给陆盟主的?如此,陆盟主能不在乎别人眼光给她盟主夫人的名分,已经很难得了,她竟然恩将仇报么?
想起之前陆夫人说陆盟主嫌弃她怀疑她,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既然陆盟主嫌弃她,又怎么会给她正牌夫人的身份呢?
余鱼想不通。
“所以你们原本也是打算利用陆夫人对付陆盟主对吧,只不过陆夫人自作主张,将计划提前了?”
“可以这么说。”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白玉楼看了她半天,突然笑道,“娘子,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然后任由你再告诉汪小溪他们来破坏我们的计划?”
余鱼撇撇嘴,不说算了。不说她也能猜个大概,现在这情况,不外乎就是两个结局,最佳自然是成功栽赃到方圆身上,一石两鸟,不过方圆肯定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白敢先才说要“好好安排一下”。
另一种情况就是栽赃失败,那就直接把陆夫人推出去当替死鬼,反正毒也确实是她下的。
陆夫人对白敢先真心实意,信了他的鬼话为他卖命,余鱼可不信。
白敢先说的什么事成之后要娶陆夫人做正牌夫人,分明就是诱哄利用陆夫人的托辞罢了,陆夫人却看不清,看着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拎不清,还是说陷入感情泥潭的女人都会变得这么傻?
怜怜天真,被青云蒙蔽了情有可原,陆夫人精明,居然也要栽在男人身上,不怪师父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想着就瞪了白玉楼一眼,这位也心机深沉着呢!
白玉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一笑,“白敢先比我还是卑鄙无耻多了,我再怎么坏也是不会利用女人感情的。”
鬼才信!
等等,方才他说白敢先卑鄙无耻?余鱼正想问他白敢先不是你爹么?这时突然有人走了过来,是白玉楼常带的影卫之一暗影。
绮罗是早就不见踪迹了,而暗流前次没有主子的许可就挑衅她们之后也没了影儿,难道都被他杀了?
余鱼想起白玉楼之前二话不说就杀了雪峰峰主和雪云的事,一阵恶寒,只怪他长得实在太没有攻击性了,差点让人忘了他的所作所为。
最近常跟在他身边的就是暗影,青云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暗影似乎有事跟白玉楼禀报,瞥了余鱼一眼。
怕自己偷听?余鱼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等确认余鱼走远了,暗影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展开,“公子猜得果然没错,您看这个。”
摊开的布包中赫然是一枚乌油油的箭头,上面还有一些干涸多时已然发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