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这“仙女”显然通药理,那日陆夫人问男子“你夫人呢”?那男子分明回答说“出去采药了”,这两人应该是夫妻没错。
只是这俩夫妻和陆夫人在密谋什么呢?害陆盟主的计划?看那画卷不像啊,虽然没看清楚,但那画卷明显是一副山水图,看上去似乎和陆盟主所在的密室没多大关系。
月亮慢慢变成一个淡淡的白印子,似乎马上就要被初升的霞光打散,最终消弭殆尽。
余鱼烦恼地“唉”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总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秘密,莫非自己就是传说中的涉案体质?可惜她看是看到了,却对人的心理揣摩得不是很到位,也不能将两件看似不相干实则有关联的事串联到一起,就寻思这事儿还得跟汪小溪商量商量,他对这方面很在行。
这么想着,就愈加想知道结果,等不及地想听汪小溪的分析,于是抄了近道往回赶。
待走到月泉的假山附近,突然听到一阵撩水声。
余鱼来了山庄多日,知道这是龙啸山庄特有的山间温泉。温泉养身,有这好机会,有人来洗澡并不奇怪,她也和怜怜来过两次,不过一般都是趁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偷偷来,现在是大清早,谁会跑这儿来?大白天的光着身子若被人撞见岂不尴尬死了!
余鱼停住脚步,瞟了眼岸边的衣服,纠结着是非礼勿视,假装没看见“嗖”地一下穿过去,还是再退回去绕路走?
想了一会儿,她决定闭眼穿过去,反正很快就过去了,对方也看不到自己是谁,再说那人见到有人过来肯定也不会声张,就这么混过去得了。
打定主意,余鱼深吸一口气,仔细看好路线后闭起眼,运起轻功,“嗖——”
“哎呀!”
愿望正是因为难以实现,所以才更加美好,余鱼并没有如料想中完美地展现自己的轻功,而是在即将擦过假山的时候踩到一盒跟地面颜色一致的皂角,滑了个四脚朝天。
地下的碎石子隔着衣服把她薄薄的一片背硌了个透,余鱼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脑海中竟然第一时间浮现出小圆给她烤的香喷喷的石头饼。
“谁?”
温泉中的人抬手拔下发簪,一头乌发顿时倾泻而下,遮住了光裸的肩头。
余鱼脑子摔傻了,好歹没摔成残废,听到这声厉喝,忍痛逼自己咸鱼翻了个身,或许这姿势叫鲶鱼打滚儿更恰当一下,随后两手一抬一合——慢了,没抓住,所幸她反应快,两脚又一抬一——赶上了,将那人掷来的“暗器”稳稳地夹在两个脚尖之间。
白玉楼这时才看清来者何人:“……过年的时候,附近农户来我们楼里送生猪,都是以这个造型抬进来的……”
余鱼一看那黑玉簪子就知道大白天在这“野浴”的是何许人也了,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对他怒目而视:“你才是猪呐!”
白玉楼趴在温泉边上抬眼看她,余鱼赶紧捂着眼睛转过身去,“快把衣服穿上!”
白玉楼无奈道,“我才刚脱下去。”
“你这暴露狂,大白天跑到露天来洗澡!”
白玉楼十分委屈:“我冷啊,这儿暖和……再说我怎么想得到会有人来偷窥?明明特意撩水很大声,一般人听到声音肯定就绕道走了,谁知……”
这话说的,好像真是她特地来偷看一样,还冷,大夏天的冷你个头!余鱼愈发觉得他在讥讽自己,闹个满面通红,万分后悔自己懒惰,绕一下路能累死么!
白玉楼还在摇头,“幸亏娘子偷看的是我,要是别人,趁机讹诈娘子银子该如何是好。”
“……”余鱼气结,敢情被她不小心看到洗澡是件这么吃亏的事儿?气着气着突然想起来件重要的事,“确实巧了,正好我有事要找你。”
“哦?”白玉楼似乎很惊讶。
“我师父来了……她说当年咱们那个婚约,如果我不满意,可以退婚,只退一半。”一口气说完,怕他不同意,余鱼又补充道:“放心,之前你骗我的那些我都不追究了,这簪子也不会要回来的。”
身后骤然安静了。
白玉楼半晌也没说话,余鱼也没开口,这事还得等白玉楼反应反应,再怎么说也是五千两黄金哪!斩月楼拿不拿得出还两说。
其实她本来也没抱希望能要回这笔钱,最差的结果就是打水漂不要罢了,能退婚就成。
就是有些败家啊!对不住了师父!
正肉痛,白玉楼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冰冷,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在溶洞见面时的样子,余鱼听他缓缓问道:“你对我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