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抿唇,走到怜怜和小木身边坐下。
怜怜给她倒杯豆浆,“怎么不太高兴,教你师父骂啦?”
“没有,”余鱼喝了一口,“汪小溪呢?”
“不知道,一大早儿就出去了,”林小木挺奇怪:“难得这家伙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他可从来不叠被子,一叫他叠被子他就说,晚上还要再打开,为什么要费这事儿?真教人无语。”
怜怜倒觉得没什么:“那是在自己家,在别人山庄做客,当然不好意思不叠啦!”
话音刚落,余鱼倏地起身,“我去找他。”
“咦?你不吃了?”
怜怜喊了一声,余鱼已经跑出去了。
汪小溪是不会叠被子的,他才不会在意是不是自己家,昨天还是她偶然发现,实在看不下去,帮他折了一下,林小木今早看见的被子,很可能是她折的,也就是说,汪小溪昨晚就没回山庄过夜。
联想到汪小溪下雨那天在凉皮店突然追出去的样子,还有他对余茵茵说的奇怪的话,余鱼越想越不对,她只顾着查探陆夫人应对师父,竟然才发现,他最近有点儿反常啊!
……
天刚拂晓,汪小溪出了山庄,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古玩店,伙计将挡板撤下,看了信物,恭敬地将他迎了进去,又谨慎地将挡板挡好,贴出了“今日休息”的告示。
汪小溪见多识广,这古玩店虽小,但都是些真材实料的东西,一眼就看出好东西不少,堂内那面玉树屏风更是前朝无价之宝张瑞凤的真迹,这是一件双面屏风,汪小溪看完正面想要转过去,却见屏风后走出一个眉清目朗的中年男子,“孩子,终于又见面了。”
汪小溪笑了笑,“王爷别来无恙,那日逃窜的可及时?”
平王无奈道,“我知道对不起你们娘俩……难道你,连父亲都不肯叫我一声么。”
“父亲?断袖父亲想玩弄自己的儿子?”汪小溪啧啧两声,“说书的都不敢这么讲。”
平王道,“我当时是认出了你,所以才叫你随我回房去的,没有别的心思,不然怎么会叫上那个丫头,你这孩子倒古灵精怪,还弄些乱七八糟的药让父王尴尬……”
“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断袖怎么会有儿子。”
平王敛了敛神色,“你娘去了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对别的女人心动,眼前时常萦绕她的身影。”
汪小溪面色沉痛:“当初我外祖父的事儿……”
平王听他问起这个,眼中也浮起伤痛:“当年你外祖父一心扶持我上位,只怪我自己年轻气盛不争气,考虑事情不够周到,被太子揪住了致命的错漏,你外祖父和你娘为了保我,甘愿牺牲……此事我至今意难平,每每想到汪大人和月茹为了我做到如斯地步,我就寝食难安,我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说什么也要坐上那个位子,不能让他们白白为我付出性命!”
平王声情并茂地说完,看着汪小溪,激动道,“只是我万没想到月茹还给我留下了血脉,老天有眼,我一直以为她也一缕香魂随汪尚书去了,不知道她流落烟花之地……一定是他!他有了地位,却得不到月茹,便嫉妒我,还想折磨月茹,那狠心的人……你们娘俩受苦了,不过你放心,今后跟着父王打天下,早晚叫他把那些夺走的都加倍还给我们!”
汪小溪听到他说“受苦”,似有所感,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点头:“我一定要给我娘,给汪家报仇!”
平王拍拍他肩膀,“一定!好孩子,不仅如此,等到我们收复了这天下,父王还要将这江山交付与你,作为对汪家忠心耿耿和你娘一片痴心的交待!”
汪小溪眼中流露出几分感动。
“王爷,”古玩店伙计在外边轻轻唤了两声,“您该走了。”
平王似乎不舍,殷殷叮嘱道:“父王不能在此久留,有事情我会叫单一添跟你联络,你要切记,为了稳妥起见,不要暴露身份,以免坏事。”
汪小溪似乎终于放下了所有顾虑,点点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