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血脉之中,拥有了原本不应该拥有的力量,注定是要偿还的。
而铠背负起了这份力量所带来罪恶,并且想去终结罪恶。
自己的力量,究竟为了谁而存在?
他的过去,他的宿命,他的噩梦,他的每一次战斗,都是为何而战?
破碎的记忆,正如同他那破灭的刀锋,让他在填补灵魂的空虚的同时,也令绝望与日俱增。
好些年里,令人颤栗的魔刃如同幽灵漂泊于勇士之地,引发了魔道家族后人们的恐慌。
但,后来他终究消失了,在前往东方的路途上。他想去追溯魔道根源,也许可以令自己摆脱无尽宿命的折磨。
西域,这里本应该是富饶强盛的土地,但是当铠一路走来,放眼望去,这里却已经是破碎毁灭般的地狱。
王庭沦陷了,都护府沦陷了,当地的平民哭号着,大唐的士兵倒于路边奄奄一息,他们都认为对方才是背叛者。
冷漠的士剑没兴趣了解谁对谁错,但魔道的泛滥令他厌恶,让他想起昼夜折磨他的噩梦。
于是,当所有人逃离沦陷的城市时,他逆行步入灾厄深处,成群结队的魔物皆丧命于那破灭刀锋之下,哀嚎着倒下。
铠的出现,让许多魔种闻风丧胆,仿佛他才是人类与魔种之间,最恐怖的那一个。
铠无视死亡,对于躺倒在自己身边的,无论是人类还是魔种的尸体,他都不曾给予过眼角的余光。
直到,铠见到了那绵延万里,通往天际般的长城。
长城的身后,又是什么?
铠感到了兴趣,但是与此同时,魔种的进攻却是愈发地猛烈起来。
铠再次挥剑。
血战足足持续了八天之久,几乎没有一刻的停歇。
即便是铠,有着强大的魔道之力,也受了严重的伤,不灭魔躯更是破碎了,慢慢地消散开来。
在自己摇摇晃晃走进伤痕累累的战场之时,一个绯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模糊的视角内。
“你从哪里来?”
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听懂,花木兰直接问道。
“忘了。”
铠用拙劣的通用语回应道。
战斗,会让人迷失,而濒临死亡般的寒冷,更是在刺痛着他的神经。
“名字呢?”
“忘……”
“那就叫你铠吧,快起来,别装死。”花木兰打断了他。
来自异乡的铠,露出无奈的苦笑。
“你很强,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留下来吧。也许会后悔。反正你什么都忘了,后悔也无所谓吧。”
突然被取名为铠的剑士望着手里的剑。剑上的斑斑点点,让他想起绝境中的沙地,生长的花。
铠吗?似乎不错。忘掉锐利的只会伤人的剑,从此以守护的铠之名存在。
他撑起身体,慢慢跟了上去。
前方,是延绵到天尽头的长城。
面前,是那道绯红,如同钢铁般坚硬的身影。
或许,自己从那个时候,心中就多了一份记忆和牵挂。
就像是大漠之中,盛开的那一朵生命的花。
手中的剑,不再是为杀戮和破灭而存在。
同样的,自己强大的魔道之力,也不再是会追溯命运和终结罪恶而存在。
我名为铠,以守护重要之人的铠之名而存在。
迷茫的内心,似乎寻到了一盏明灯。
那个女人,总是太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