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刘崇山好像听到有人声在他耳边不停地喊着什么。他缓缓地睁开眼,一张黝黑的大脸正凑在他眼前。
刘崇山不由地往后躲了下,脱口喝道:“你谁啊?”
“是我啊,我大壮啊。”黝黑的脸开口说道,露出一口黄牙。
刘崇山往旁边躲了躲,这口臭味,我的天,堪比下水道的气味了。刘崇山迟疑道:“大、大壮是吧,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
“这都过了午时了,山哥,你还不去领媳妇去啊?去晚了,就都是挑剩下的了。”大壮一把扶起刘崇山坐起来,说道。
“你等会儿,让我缓缓...”刘崇山稳住身子,“大壮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领什么玩意?”
“领媳妇啊。山哥,你难道真的要靠自己娶啊?”大壮劝解地说道,“山哥,俺娘都帮你说了好多门亲了,也没一门成的,你还不如领一个呢。你一个秀才,有个女人伺候,说不定就中了功名呢?”
“我没听错吧?能领媳妇?”刘崇山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
“是啊,山哥。咱们快走吧,去晚了可就没了。”大壮急着说道。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真的领媳妇?”刘崇山伸出手掐了掐自己大腿,传来的疼痛感是真的。
“山哥,你哪里读书少了,你都是秀才了。山哥,领媳妇这不是上面早就规定好的吗?”大壮说道。
“那、那行,你扶我一把。昨晚上我摔了一跤,脑袋疼地厉害。”刘崇山赶紧说道,这穿越还有这好事?居然政府给发老婆?
“哎呀,山哥,你脑子里面全是血。”大壮突然叫道。
“别叫唤了,你囔得我脑壳疼。再说了,我是脑子外面有血,脑子里面有血那叫脑溢血,跟这没得救了。”刘崇山在大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我们领媳妇去。”
“哎呀,山哥,是你领不是我。”大壮搀着刘崇山,恨不得一步走出屋去。
“为何我能领?而你不能?”刘崇山站住道,“你莫不是诓骗于我?”
“山哥,你是不是摔糊涂了?我今年才十六,没资格领。咱们枫林国男子,只有满了二十岁并且未婚的才可以领媳妇。”大壮停下来,疑惑地摸了摸刘崇山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哦,是这样啊。我可不是摔糊涂了吗?你看我这摔得,现在走路都费劲。”刘崇山苦笑着说道。
“没事,山哥,我来背你去。”大壮走到刘崇山面前蹲下来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刘崇山嘴里说着,身体却老实不客气地趴了上去。
路上,刘崇山好奇地抬着头,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前身的记忆,他已然遗失了不少,大壮走的这段路,他似乎有些熟悉,但又记不得怎么走了。一路走来,入眼的大都是低矮的棚户,偶尔有几处砖石的房子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大壮背着刘崇山沿着弯曲的小路一路往前,在离村口不远处路上,遇见了扎堆聊天的几个村民。其中一个老汉见了,打趣道:“秀才爷就是不一样,领媳妇还得人背着去。”旁边几人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刘崇山不记得他们,不知道怎么搭口,便只好沉默不语。
倒是大壮心直口快道:“山哥摔了脑袋,头晕地走不动。有根叔,你家的板车借我使使呗。”
“板车可搭不得秀才爷。”有根叔抽着烟袋,冷冷地看着背上的刘崇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