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胡思乱想着,陶琼琇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几天之后,天气大好。
周氏今日心情也好,早早就起了床收拾了马车出门去了。据说是去城外护国寺上香,理所当然的,是不待陶琼琇的,她还太小了。
陶琼琇倒是想出门逛逛,可她人小力微,意见理所当然是没有人听的。
这一出门。就是大半日,等到日头偏西,周氏方才满脸喜色的回来。
陶琼琇趴在自家美人娘亲膝上,敏锐的感觉,今天的事并不简单,自家娘亲这次出去,怕不仅仅是上香去了。她心中好奇,却又不好问,只好憋着,险些闷着她。
当然,这个疑问,等到几日之后,她就得到了答案。
四月十六,上吉日。周氏郑重请了官媒,去当朝户部尚书王延州家求娶他家嫡长孙女。
王延州,字起云。出身山东王氏嫡系,乃是当今王家家主。王氏传承几百余年,是当世一等一的世家。娶他家的孙女,虽然只是二品尚书,却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显然,周氏前次去上香,就是为了和王家主母来个巧遇,先通个气。看看双方意见。
眼下这样迅速的请了官媒上门,显然是王家也有意结亲了。
既然双方有意,这亲事自然也就飞快的定了下来,开始走三书六礼。虽未大张旗鼓,可各家也都有所察觉,知道这佳婿是没有他们的事了。心中可惜之余,却也无可奈何。只纷纷暗恨,怎么就让王家抢了先。
这婚事定下,周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倒是于氏,心中苦恼起来。她的长子陶修鸿今年十九,在边关摸爬滚打已经四年。这次举办春日宴,她特地给他去了一封书信,询问他喜欢何等人家的姑娘,谁知这个榆木疙瘩,却道如今一心为国,无心娶妻,让她不必费心,实在是气煞她也。
周氏也听于氏抱怨了两句,可这婚姻一事,还是要小儿女心甘情愿才好。她只能聊做安慰,别的却也无能为力了。
转眼间,开元八年已经过去了一半,到了七月里。
陶琼琇见兄长定了亲,自己也美滋滋。整日里过得快快活活。几个月下来,倒是更圆润了些。只一点,她十分好奇那未来大嫂是什么样的人品样貌。可惜,她如今年幼,无法出席各家宴会,根本无从得见,只在见到自家男神时,喃喃提了两句。
谁知,陈嘉赐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对于这个小团子的事情,他向来是放在心上的。见着小团子好奇想要知道,他活了这些年,头一回动用了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兄长等人给他的人手,去暗中查探了一番。然后拿去给小团子叙述了一遍。
王氏闺名若弗,今年十六。性格端庄大气,在家十分有长姐风范,乃是按照当家夫人培养出来的闺秀。
她端庄之余,却也不至于刻板,甚至偶有童心,待人宽和,十分温婉。且,熟读四书五经,聪慧至极。甚至王延州曾口称可惜,自家这嫡长孙女竟投生成女子,否则定有一番作为。
见着这大片的溢美之词,陶琼琇方才放心,并且开心起来。再也不惦记了。
听男神神色淡淡的说完,她整个心都热乎乎的。这世上,谁不喜欢别人把自己的事,哪怕只是随口的一句话都放在心上呢。小心翼翼的,没再像以前一样猛地扑到男神怀里,她伸手掀开男神的袖子,对着隐约泛肿的胳膊小口小口的吹着气,满脸的心疼。
“小哥哥,很疼吧。”她伸手轻轻摸摸,抬头说。
男神最近开始习武,出宫的少了且不说。每次出来他身上总是多多少少带着伤,前两次她不知道,只跟以前一样扑上去。就是把男神扑疼了他也不吭声,甚至不以为意,只抱着陶琼琇。还是后来偶尔看见他身上的青紫,她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再鲁莽了。
“没事,我不疼。阿莹给我吹了就更不疼了。”看着小团子肉乎乎的小脸满是心疼,陈嘉赐心中微暖,脸上也漫起了笑意。忙轻声诱哄道。
陶琼琇又摸了摸,才动作轻轻的把衣服给他放下。认真嘱咐说,“小哥哥,要小心呀。”
陈嘉赐任由她动作,眼中笑意不止,摸了摸她的头,说,“阿莹的话我记着呢。”
两个人凑在一起,陶琼琇小嘴叭叭,说着自己最近经历的事。
小孩子能有什么事呢,无外是吃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淘气的事罢了。可陈嘉赐听着却不嫌烦,甚至颇为认真。
有关小团子的事情,他都想知道。若非安排人进安国公府盯着小团子实在不像话,他早就安排了人来了。他倒是想过好几次,最后还是放弃。安国公作为开国元老,自己这般贸然安插人进来,即便是没有恶意,也着实不像话,只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