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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街和北巷的拐角交界处有一家咖啡店,店面装修很有意式风格,大门前却又挂了两只硕大鲜红的中国结,远远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但走进一看,里面的装恒很是清新漂亮。  这个时候,正是下午茶时分,店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是周围南街写字楼里面的白领,趁着这个时间点出来放松放松,点一杯喜欢的咖啡或者果茶,面对面或抱怨或调侃或八卦上午或者前一天在公司里面的或繁琐或有趣的事情。  在后台处,周青身穿咖啡制作师的服装,发丝全部拢起,在头顶挽上一个荷花髻,脸上上了淡妆,完全一副邻家女孩的模样,看不出以前的半点影子。  此刻,她的师傅——一位优秀的咖啡制作师,正在手把手教会她怎么制作各式各样的咖啡。  周清以前的爱好是调酒师,现在的她仍然喜欢调酒,并且把这项技艺当做一门伟大的艺术,高中上艺术鉴赏课程从来没有觉得那件物品是艺术品的她,只觉得调酒这项技艺是真正的艺术。但是,现在只要她在酒吧里面一站在那个位置,一碰到酒杯冰凉的温度,甚至看见周围或悠闲或寂寥或空虚的人……总之任何一个触点,都会使她想起以前痛苦的点点滴滴。  所以,她想换一个。相似的,咖啡。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庄医生自打从医院离开后,就爱上了喝咖啡,喜欢尝试各式各样的口味,她想学会了,在家里任何时候他想喝,她就天天可以在家给他做。  她眼神专注,还随身携带着小笔记本,遇到过程稍微复杂的缓解,就拿出本一步一步地记下来,甚至到哪个过程需要那种颜色,哪种准确的口味,她也全部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到忙点刚过,甚至大家都下班的时候,她就自己不断地制作练习,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浪费了人家多少咖啡豆,不过好在老板为人很客气,也很大方,看她这么好学,也就一笑而过。  现在的周清,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经常一身素色牛仔裤,一件格子衣就能出门,没有了那些浮华的累赘,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清爽许多,加上本身底子不错,勤奋好学又待人和气热心,很快就在新的工作地混得很熟。  本来还担心她刚出社会不适应的庄医生,看她适应得这么快,心里也暗暗为她高兴。可能因为年龄的缘故,庄医生对周清很是宠爱,因为自己没有家庭没有孩子,所以周清对于他来说又像妻子又似女儿,有时候自己甚至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心里的那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他很幸福。  这两个字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嘴里说出来,至少对于他的前半生来说,是一种奢侈。  周清喜欢猫,也喜欢狗,他就趁她有空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收养了两只流浪猫一只流浪狗,给他们清洗干净,又带去医院治疗打疫苗,总之最开始还双眼无神可怜兮兮满身皮肤病的小狗,几个月后,新的毛长出来后,竟然成了帅小伙,两只以前都不愿意和他玩耍的猫咪,现在却总能看见三个一起在太阳底下晒日光浴。  新年过后,庄医生的眼纹显得更加深,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是平时笑容太多给落下的,以后还是不要笑得这么肆无忌惮了,省得以后走出去人家觊觎他乖女儿,逗得周青直骂他不正经。  周清平时去上班,庄医生一个人在家闲得无聊,最开始也逗逗猫照顾狗,后来发现没了周清还是无聊,就索性自己开了一家小诊所,大的病痛看不了,但小病小灾在他这老郎中手里那是绰绰有余。  周清没事的时候 也会带上庄医生去看看祈乐乐,两个曾经闹这么厉害的人,也幸好都是彼此有过深切了解加上没心没肺的人,相处起来也倒并不很违和,只是家里的那些事情祈乐乐是一句话都不提,她觉得他们现在这样子已经很好,说出来也只不过是增加人家的负担而已。  庄医生已经为他们家丢了一份工作,她只是一个外人,只能记情,却不能贪心太多,这是妈妈走后她经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因为她知道最终的那股力量依旧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乐乐……你看,这是我们家乐乐……”周清诡笑一声,朝祈乐乐眨眼睛,手里抱着刚牵来的小狗,那小狗在她怀里,长毛大眼睛,可爱到不行。  “哼哼!周清,现在是越来越混了哈……”祈乐乐假装狠狠地看着她,转过头对庄医生说;“庄医生回头可得好好管管她,省得她整天在家里虐待我。”  此言一出,连庄医生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年后。  虽然亲戚朋友不多,自祈家出事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大家都是亲密故情,所以每次来都是好一阵热闹,使得这大院既不过分浮夸热闹,又不会显得冷清,祈乐乐倒是很喜欢这氛围。  但那头,祈珊珊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秦老板是大忙人,还有一个死守着老家的母亲,每年过年过节都会带领全家老小回家看望老人,从这点上看,他倒是个孝子,但是每当这个时候,不管给她买多少LV包包,祈珊珊都会非常清楚明白地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的,  她不属于他的家。  在这个期间,她甚至不准出门,老板给出的理由是,外面人太乱,怕伤着肚子里面的孩子。  可是,孩子刚显怀?至于吗?  她想起小时候,每到过年都是一大家子,年后奶奶会带她去给爸爸和甄因拜年,看望各位姑姑,每次回来总会收到一大堆红包,虽然那时候并不缺钱,然后一个电话叫上祈乐乐去外面痛痛快快玩个通宵。  不知道奶奶最近怎么样了。最近的日子,她几乎也都快忘记了有这个老人家,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对她到底是爱是恨,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从一开始,从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一直在她的内心深处做着激烈斗争,她是爱她的,这个总是让人讨厌的老人,就算她那么针对祈乐乐,报复甄因,逼迫爸爸的儿女,但她到底是她跟前养大的,怎么能不爱呢?  这几个姑姑心里是什么肠子,她现在是知道了,但是奶奶知道吗?或者她知道反对吗?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个笑话,不就是自己当初怂恿奶奶这么做的吗?  唉!  她在心底常常地叹了口气。是有多久没回家了?  她叫来了司机,带上保姆,又给那边的秦老板打了报告,得到的回答是“不准许,呆在家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拿着手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结果保姆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主动去提醒眼前这位年轻又骄纵的少奶奶。  不过是回家而已?刚听老板的那语气,像是她要去坟场一般。  她在狠狠地掐住自己的手指,终于还是换了鞋,回到了卧室。  她给每个保姆都安排了满满当当的事情做,又给司机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在她们的注视之下上了楼去。  在楼上,她默默观察着她们的行踪,等到她在屋内接连用呼唤器呼唤了好几次都没人上来应答的时候,她就知道时机到了。  麻溜地关上了车库和房内的总摄像头,又拿起手机给司机发了一个短信。  他如约而至。  看屋里已经没有别人,就知道她已经处理妥当,他像往常一样熟悉地上了房间,她正穿着一件丝质睡袍坐在那里,身形凹凸有致,脸上光彩耀人,看不出半点怀孕时期的颓疲感。  他拖下大衣,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我怀孕了……”  “我知道,我就想抱抱你。不要担心。”  “嗯……家里保姆都出去了,估计两三个钟头才回得来,咱们好好说说话。”  祈珊珊躺在男人温热的身体上,明显感受到了他的躁动,他们在说话,他却忍不住不断地用嘴在她的脸上摩擦,紧接着脖颈,一直往下,很快,祈珊珊上半身的睡衣悄然滑落。  她还在跟他说话,但是他的嘴唇已经繁忙得无法回应她。  “我说过,我在怀孕!”她沉声低喝。  他终于停了下来,把她的睡衣提过肩头。却又忍不住在锁骨上吻了一吻。  “真香。锁骨很性感。”他感慨。  “难道只有锁骨性感?”她挑逗,生意轻浮。她一张口就知道自己错了,想要表示悔改却已经来不及。  于是睡衣又滑下。  胸前两片红肿。  “要不是看你怀孕了,我真的好想……你。”他钻入她的胸上,狠狠地说,语气里面掩饰不住强行压制住的暴烈。  “快了……等我生下这个孩子,快了……”  “生下?呵呵……生下了你就能跟我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么?”  祈珊珊遂不再说话。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小学我追你,你拒绝我;追你到初中,还是一样被拒绝;……怎么现在,你就肯看得上我这个司机了呢?”他这番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她说,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但这种疑问始终在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他不知道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想要的究竟是何种程度,自己真的能不能满足。  一个小时候,他终于冷静了下来,祈珊珊的身上已是一片狼藉,看到镜子前的自己,这个时候她反倒很清幸老板暂时回不来。  “陈明,”站在镜子前,看着后面这个被他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男人,她的神情中带了几分戏谑:“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