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大家敌视一个人的方式,是打她、骂她;长大后,大家敌视一个人的方式变成了漠视。和季如莲一样,很多人,经历过两种。
一次,被众人判处了死刑,另一次,被直接当做了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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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时候,季如莲从外地转学到乡村的学校。男生们打她、欺负她,因为她的父母不在身边。
他们嘲笑她,母亲跑了,父亲娶了继母,在城里过日子。
季如莲不想再被打了,于是毅然决然地和男生们“开战”。正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男孩子们都还没发育,她的个头比许多男孩都高。再加上被骂之后有一腔的怨愤,和男生们打架的时候竟也势均力敌。
久而久之,男生们发现她和班里面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不同,很特别,于是就有几个男生,喜欢上了她。
其中,就有班花暗恋的男生。班花人缘很好。季如莲被班里面的同学们诽谤过、辱骂过。
所以,小学毕业以后,她和男生们都保持着距离,努力不让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
日子也就这样平平常常地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次,这件事不再是出自一个懵懂的男孩,而是来自她最信任一个的人。
信任的人的背叛,在她心头插一把刀子。本来那个伤口就还未痊愈,刀子又把层层的伤疤剖开,鲜血直流。
那一天放学后,顾月见带堵到了她们班的门口。
和平时等她时的一脸笑意不一样。
他快步走进了教室,一把拽起了旁边收拾书包的陈泽凯的领子。俯下身去。
“我昨天问你,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季如莲看见情况不好,赶紧走过去拉他。害怕他被监控拍到了会被学校处分。
“顾月见,你在教室里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顾月见抿着嘴,像是压抑着怒气,没有看她。
“我没和你说话。”
“咱们出去说吧。”陈泽凯拽起了自己的书包,任凭顾月见拽着他的领子。和他走出了教室。
季如莲追了上去。
三个人到了操场上。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喜欢季如莲?”
顾月见问陈泽凯。
他点了点头。
顾月见问季如莲:“你听到了吗?”
她不语,觉得很荒谬。陈泽凯明明和她只是朋友,只有偶尔的周六周日,他们俩会和周若楠三个人约着一起去学习而已。
而且,就算陈泽凯喜欢自己,顾月见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对她?别人喜不喜欢自己,难道是她能控制的吗?
“他昨天还在微信上告诉我,说他已经和你表白过了,你也答应和他在一起了,所以经常和他一起去图书馆。
但是还是要故意带上周若楠来瞒着我。
他很喜欢你,所以答应你你瞒着我。但是他现在实在受不了这种复杂的关系了。”
“我没有。”季如莲听到这些不可思议的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恍惚了,像是在做梦。
陈泽凯怎么能说出这样子的话呢?顾月见怎么能相信这样子的话呢?
疯了,都疯了。两个疯子。
事情太过荒谬,她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顾月见咬着牙,怒瞪了她一眼,“要不然你就拿出证据证明你没有,要不然你就承认。”
往日里有礼有节的顾月见完全失去了风度,变得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