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刻,苏韫笙累得头一歪头,稍微弯了一下腰,竹子尖锐一头从她脖颈边上惊险划过,“噗通”一声插进河里。
她瞪圆眸子,能感觉到从脖颈边擦过的风!
侧首对上沈易臻幽暗目光,“你小心点,差点插到我了!”
沈易臻扫了眼她还未意识到危险的懵懂无知模样,心里暗道:小样,运气还不错。
背着沈易臻上岸后,她屁颠屁颠的去捡回竹子,结果没有头次的惊喜,这一次沈易臻插了一个寂寞。
上岸,不是很满意的开口:“你也太菜了吧,这次居然插了个寂寞。”
“你行你上。”他坐在大石上,脸上神色没有刚刚那么冷了,还反而有几分轻松。
苏韫笙嗫嚅唇瓣,最后将竹子丢下坐到一旁歇息。
罢了,她好女不与男斗。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都在准备食物,苏韫笙不知道去祺地小镇的路途有多远,但看沈易臻准备食物的架势,想也该知道他们短时间内定是到不了。
“真香。”收回晒干的烤兔肉,苏韫笙忍不住的吞咽口腔内分泌出来的口水。
“你可别偷吃。”沈易臻白着一张脸有几分喘的提醒她。
“我才不会呢,这可是咱们接下来的食物。”苏韫笙这点自觉还有的,拿过一旁的干菜,准备再晒一遍时,结果身旁的沈易臻突然“噗通”一声,面朝地摔倒。
听到动静苏韫笙回头,只见到他趴在地上的背影。“喂?你怎么了?是在做面部石头疗法吗?”周围都是石头,再困也总得移一下位置吧,这么直接倒下去,她都为他感到脸疼。
没得到回应,苏韫笙意识到不对劲,走过去蹲在他身边,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后脑勺。“喂?你怎么了?你不会是快要死了吧?”
“……”趴在地上的沈易臻无力喘息,艰难出声,喉咙像火烧一样,半句话都发不出来,浑身更是没劲。
苏韫笙将他翻了过来,抬起他脑袋让他舒服的枕在她大腿上。拍了拍他发白到连胡腮都遮挡不了的脸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虚弱成这样子?”
“喉,喉咙疼……”沈易臻温声,苏韫笙需要将耳朵凑到他嘴边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见他面色实在不好,苏韫笙有了不好预感,轻手轻脚放下他脑袋,解开他上衣的带子,目光落在他肩膀的伤口上。
白布被暗色粘稠液体侵浸,她抬头对上沈易臻虚弱双眸,有些难受,低声埋怨他。“是不是发炎了?你怎么不说呀?”
“告诉你有何用?”沈易臻苦笑,伤口发炎的速度比他预料中的快,以他这种状况怕是坚持不到祺地小镇,哪怕能坚持到祺地小镇,那看病抓药也是一笔不小金额,像苏韫笙这种穷得只剩下命的根本就没银两给他看病。
“你把祺地小镇的路线给我画下来,到时候你死了,我也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串。”说着撕下一块白布和拿了一块木炭强行塞在他手里,强迫就连呼吸都很吃力的他画下地图。
看着手中被塞的白布和木炭,沈易臻连动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想不到他临死前还要受这种非人的待遇,红着双眼阴郁的看着苏韫笙没心没肺的嘴脸。
“你是姓天,名真的吧。你觉得我会傻到直接给你画下前往祺地小镇的地图?”一旦她拿到地图,她定是会带上所有的食物丢下他跑了,早知道他先下手为强杀了她,省得死前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苏韫笙蹲在他面前无所谓道:“你不画也行,等你快要死的时候我就扒下你的裤子,让你临走前当当太监。”
沈易臻手中的木炭被捏碎,惨白的脸硬生生被苏韫笙的话给气红了,一个忍不住的“噗”了一声,竟是活生生被她气吐血!
苏韫笙瞪圆眼,连连倒退几步,见身上没被沾到血,她松了口气拍拍衣摆。埋汰他,“你的气量比我的小指头还要小,男人太小气的话命是活不长滴,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见她准备要说到他断气,他不得已打断她的话。“够了,你闭嘴吧,我给你画,不过我有个条件。”
“No,No,No。”苏韫笙对他竖起食指摇了摇,“你只有听令的权利,没有提条件的权利。你若是不想死前太惨,那还是快给我画地图吧,别浪费我时间哈!”
苏韫笙油盐不进,沈易臻没办法,只能深吸口气,不再言语,低头老实给她画地图。
“你可别给我画错的哈,我这个人认路很准的,你画错了我会走回来找你的。”苏韫笙好心提醒他。
沈易臻画图的手愣一下,但很快又动了起来。
在沈易臻画图期间,苏韫笙将食物都打包好,待他做完画,她急匆匆拿过看了两遍,通俗易懂的地图她看明白了,笑着一张甜蜜的脸看着躺在地上的他。
“图给你了,你可以放过我了吧。”他盯着高空的蓝天白云苦笑出声。
“不好意思呢,不可以哟。”她软糯道,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我还要割下你的脑袋去领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