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光影有些散漫。
那人一袭黑衣,站在落日下和,身形挺拔,像个远古的侠客。
逆光里,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这人好凌厉的气势。
他一侧身,浓黑的眉眼赫然显现。
身后的戎人穿好的衣衫,悻悻的站成一排,离那男人几步远。
“少主……我,我们给您丢脸了!”
男人没有回头,目光沿着河岸望向某个方向。
“乌恩,这个人,是不巴图上次回来提到的?”
乌恩就是这一批戎人里的首领
“应该就是她,这个女人很狡猾,不按常理出牌,又会用毒……我,下次我们一定小心!”
男人嗤笑了声,随即剧烈的咳了起来。
站在男人身后的随从赶忙上前,递过一个白瓷小药瓶,“少主……”
男人摆摆手,拒绝了他递过来的药,“你不是她的对手,这几日不要再擅自行动了。”
他转过身来,阳光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眉眼藏锋,鼻梁英挺,这人竟有几分戎人的长相,仔细一看,又不全像。
戎人常年驻扎关外,身形魁梧,皮肤黝黑粗糙,全身毛发旺盛尤其是茂密的恨不得当帽子戴的头发,总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
而这人,虽挺拔,却显得有几分单薄,皮肤极白,乌发如墨,干净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你确定,她身边那人就是裴峥?”
乌恩挠了挠头发,“这,我们顺着巴图提供的线索,跟了好几天,幽冥教上戒备很严,我们只能守株待兔,昨日在幽冥山下城中茶楼里听到一个提过一个人,虽无十万把握,但也有七八分。”
“可是你们潜伏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以裴峥耳力,不至于此。”
“是阿,我们也奇怪,这几天他一直跟在那女人身边。”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被称为少主的男人喃喃自语。
他又咳了几声,剧烈的胸腔共振让他几乎站不稳,随从上前,扶住了他,不由分说的给他塞了几颗药丸。
半晌后,方才好了些。
“多谢”
他声音沙哑,像是暗夜里的古埙。
“少主应该多保重身子”
“此番计划落空,让裴峥逃了,他日若等他翻身,就是我们的死期。”
随从的脸色一僵,低头沉默了。
“在这休整片刻,看他们去的这方向,应该是烛阴谷,我们在里等着。”
……
沈廷玉欢喜的点着手里的银票。
那几个戎人看着穿的像个山鸡一样,没想到还挺有钱。
有史以来第一次打劫到这么多钱财。
沈土匪越来越觉得自己很适合这个行业,甚至开始想着以后开个培训机构,给土匪这一行整一个行规,然后把这项业务做大,最好了全国连锁,每年只需要收加盟费就够她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连做梦都笑出了猪叫声。
她走出了很远,才发现,阿呆没有跟上来,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是被坏人给截走了吧。
这孩子脑子不好使万一被卖到小倌馆里怎么办?
她慌忙的又折了回去。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跟上我,万一被坏人抓走怎么办?”
阿呆噘着嘴,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一颗大树下,表情很是古怪。
沈廷玉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位小祖宗又犯了什么病。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