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刚说完。萧弈就准备走。刚走出去没几步,长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爷。”
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十分焦急,萧弈见她很少这样。“王爷,可知下官的父亲是如何去世的?”
“本王想苏尚宫比英比本王更清楚。令尊是罪臣,是在天牢里畏罪自杀。这是天下人人皆知的事,苏尚宫为何还要再问?”
“家父不是那样的人。”当年,朝中有人呈上一封密函。那密函中称父亲通敌叛国。而当时邹越正与大胤交战于昇平城外,大胤损失惨重,人人都称父亲是想要颠覆江山。那件事情一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朝中便有数十名大臣联名上奏,揭发父亲是如何在军队里结党营私,在朝堂上卖官鬻爵的种种恶行。可是当今圣上却连调查都没有,就相信了那帮人的话和一份来历不明的密函,直接将父亲押入大牢。不到一月,便传来父亲在牢中自杀的噩耗。在那之后,苏家上下,除了她,女眷都被贬入奴籍,而男子,年幼的流放,年长的斩首,几乎是一个也没有留下。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夜夜都能梦见自己的家人向她含血痛哭,她常常半夜被惊醒,汗水浸湿了床褥。
“父皇说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便是什么样的人。天下人相信他是什么样的人,他就是什么样的人。苏尚宫,你明白了吗?”
萧弈离开庭院后,便来到了宸妃处。宸妃自那次称病之后,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萧弈这次特地来向宸妃请安。玉嬷嬷从一旁的侍女那儿端过汤药,用汤匙轻轻地搅动着药汤,白玉勺撞击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入口就是难忍的苦涩。宸妃屏住气将那汤药一口饮尽。朝着一旁的侍女挥手,那侍女连忙递上一盘蜜饯梅子,送一颗梅子入口,那苦涩方才缓解了。
“给母妃请安。”
玉嬷嬷一看是萧弈来了,一挥手屏退了屋内的宫人。
待所有人都走后,玉嬷嬷又缓缓退出屋内,一双起褶的手轻轻合上屋门。
“母妃近日来可好些了吗?”
“好多了。太医院的贺院史医术精湛,有他的照料,本宫这身子也好的利索些。”
萧弈见宸妃面色红润,双目也是炯炯有神,全然不似大病一场的模样,想来身子也应该是好多了。
“母妃,儿臣有一事想问。”
“问什么?说吧。”
“母妃可知苏尚宫的父亲是如何死的?”
没想到话音一落,宸妃的脸色却变了变。不过这变化极小甚微,但萧弈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宸妃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丝毫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