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宁显然是有些犹豫的,皇帝明知自太祖皇帝开始,全国禁止使用前朝文字,若是自己此时研究这些书,还研究出什么来,不就坐实了她学习前朝文字的罪名?到时候,这事儿只怕又是个把柄,落到前朝那些臣子的嘴中,就是叛国的罪名……
“我也知晓你为难。不过这圣命难违,我们这些做臣下的,除了应着就还是应着。总归圣上没给你限死,估摸着这些个箱子在你鸿月楼里存个把时日,届时圣上如若问起,你就说你也看不出什么来,这事儿啊,也就这么过去了!”
长宁细细想来,如今最好的法子也就是这个了。外头崇文馆的人陆陆续续把箱子抬了进来,总共是三个铁皮箱子。长宁见那箱子光亮如新,丝毫没有历经百年的痕迹,这光泽,甚至胜过铸铁司制造的许多铁器。
“傅女史!”
几个宫人正要走出屋子,却见到傅黛筠正怔怔地站在门边,看样子不像是刚来的,倒像是在这里站了许久。傅黛筠看什么看得入迷,竟忘记了身边有人经过。宫人又怎会去管傅黛筠为何不搭理他们,只是暗道此人奇怪后就走了。
这一下,长宁和容澈才知道门口有人。长宁转身,看见傅黛筠正傻傻站在门口,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就那样呆呆地杵在那儿。傅黛筠本是悄悄盯着容澈看得,想着自己也是着实不争气,心中又是气愤。若说起来,自己也是不知道,究竟自己是在气愤那夜受到的屈辱,还是在气愤明明自己已决定争权,却还是对那人念念不忘……
傅黛筠索性不去看他,这一下子对上长宁的目光,却又想闪躲。若不是刚才那两个宫人暴露了自己,傅黛筠此刻怕是要无声无息地出了这鸿月楼。可现在,自己就算是在地面上挖个坑,也钻不下去了……
傅黛筠勉强扯了扯嘴角,却发现那儿僵硬得很,是连半分笑意也挤不出了。长宁对傅黛筠与容澈的那些前尘往事,是一点儿也不知晓。可看到傅黛筠笑得比哭还难看,以为她是在宫里遇到什么难处。
容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傅黛筠,自那夜之后,容澈想,傅黛筠应该已是死心,又加上他在一众画像里看到了傅黛筠的那幅,容澈也着实不想再待下去。
一瞬间,这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温度都快降到冰点。乐陶觉得这两人奇怪得很,左看看右看看,只见这二人都不看对方。
“长宁,我先走了!”
“嗳!你……你……”长宁觉得容澈这人也甚是奇怪,这才多久的工夫,前前后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前一秒还和煦春风地和自己说着,下一秒就突然冷着张脸了?
容澈不管不顾地就这样走了出去,直至消失在走廊转角,从头至尾都没搭理傅黛筠,甚至连一个正眼也没给她。
“黛筠,怎么还站在那儿,快些进来吧!”长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