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咎尘会康复,而自己不会了。
默默了良久,时予琼开口,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对傅咎尘说了一声:
“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时予琼的嘴角微微扬起,高傲的扬起下巴,没等时陌凛和时予钏进来找她,自己用双手转动着轮椅的车轮的边缘,缓缓离开了病房。
她回不到从前了,何必让傅咎尘也回不去,他欠自己的那些差点被自己送走过一回,勉勉强强算还上了吧。
我离开,是我最后的骄傲。
至于她自己欠下的那些能还就还,还不上拉倒,反正难受的又不是自己
病房里的傅咎尘,缓缓睁开眼睛,望向时予琼离开的方向,心底不无感叹。
他没睡,他一直醒着。之所以没有睁开眼睛,是怕时予琼会尴尬,也怕自己尴尬。
尽管昨晚他失去了意识,可到底还是被她“坦诚相对”了,傅咎尘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要染上同样的病了
傅咎尘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听到了时予琼的对不起,其实,终究还是自己最亏欠她吧。反倒要让她一个女人先来道歉,自己真不像个男人。
傅咎尘拄着床费力的坐了起来,心里空荡荡的,习惯性地摸了摸空荡荡的耳垂,忽的一愣。
一天后,市某个医院的隔离病房里,突然多出一个举止优雅骄傲的年轻女人。
没人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没人与她成为朋友,她总是独自吃饭,独自在院子里闲逛,独自抱着一堆画册,在房间里画来画去。
人们对她只有两个印象,一是她的画画的特别好。
她画的,是她留在这世上的所见所想,每一幅都无比精细认真,因为她不知道,哪一幅画,会是她短暂人生中的最后一眼。
二是,她永远带着一只单只的,银色耳钉。
两个月后,uner在一场众人瞩目的旧城改造谈判上一举拿下了老城区居民区翻建的施工权。不仅如此,时陌凛雷厉风行的在当天召开了uner的记者招待会,宣布城郊的物流中转中心已经获批经营许可,不日后就将陆续投入使用。
uner已然用势如破竹之势迅速突破之前的经营瓶颈期,股票一路红灯,一跃成为市的第一房地产企业。
这天下午,时陌凛和时予钏两人早早的驱车赶赴位于市城西的看守所。昨天,他们已经把时代集团欠下的最后一笔债务换上,今天便是时晋逸出狱的日子。
高大的冰冷的铁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前的时予钏登时浑身一震,连忙往前迎了几步。时陌凛长身玉立于自己的座驾旁,表情淡然平静无波,狭眸微敛,却不去看那里。
铁门彻底打开,时晋逸一身平常服,拎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包。他看见时陌凛和时予钏同事来接他,苍老的面容微微颤动,一双眼却已湿润。
“爸!”时予钏率先跑到时晋逸身前,利索地接过时晋逸手里的包,掺住他的胳膊。
“予钏,小凛”时晋逸沉声应声,一头乌发已经斑白,连背也微驼了。
父子俩久未见面,时予钏一把抱住时晋逸,满眼都是不忍和惭愧,“爸,都怪我,没有早早把你接出来,你在里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是儿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