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露在傅予的注视下翻了个白眼。
“别贫了你,走陪我进去,我今天夜班。”黄露拉住傅予,手心有点潮湿,“给你弄个病床待着。”
踏上那层台阶的时候傅予有点胆怯,黄露捏捏她的手,傅予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还是潮湿腐朽的空气和满是斑驳的墙面,傅予在这个熟悉的三号病房等待着黄露过来休息,大概十点钟左右值班护士会获得休息时间,空气静悄悄的,房间里的腐烂味道格外刺鼻。窗外是那棵樱花树,现在变得葱郁茂密,视线所及之处,一个塑料包装吸引了傅予的视线,在旁边床的枕头下面隐藏着,轻易很难看到,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塑料包装的反光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是一包已经用完的避孕套。
—是谁会用这个,在医院。
—刚刚黄露说自己平时都睡在这个病房里。
—不可能是她的,可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安。
这个娇艳欲滴的夜晚,傅予缓慢地挪下床,就像手术的那天一样,她踩着硌脚的塑料拖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整个走廊都回荡着她的脚步声,像是打在心里,沉闷压抑。值班护士的岗位是空的,但值班室的小房间还亮着光,暖黄色的光从门缝里射出来,就好像傅予心里那条汩汩蔓延的裂缝,影影绰绰的人影,隐隐压抑的声音,这世界再次用现实击垮了她。
傅予转身的瞬间强烈地碰撞让她摔倒在地,傅予揉着脑袋眯着眼睛看看是谁撞了自己,心脏猛地缩紧了。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异口同声。
傅予看着黄川泽布满汗水的脸,猜他刚刚应该是跑过来的,可他闲得没事来这里干嘛?
谁都没说话,心怀鬼胎的两个人凝滞了,直到黄露愈来愈大的叫声划破了尴尬的空气。黄川泽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瞬间冲进去,随后就是他大声吼叫和碰撞的声音,傅予第一次听到黄川泽的怒吼。
“黄川泽你有病啊?!”黄露尖叫道。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非要用这种办法作贱自己折磨别人吗?”
“用不着你管。”
“婊子。”
“对,我就是,这跟你黄川泽有什么关系?”黄露凶狠起来,旁边的医生快速地穿好了裤子。
“跟我回家。”黄川泽放低了声音,拉住了黄露的手,脊背是让人悲伤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