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凉争微叹口气,用行动向他证明。
挑起一根沾墨的毛笔,顺着臂力飞速扔在合闭的窗子上。
应声响起时,毛笔穿破纸窗向外,大力砸到了偷听黑衣人的额头。
他哎呦着闭眼,面上流下两三条黑水,还有戳红的印子。
小乞这才皱眉,他居然晚了一步才发现外面有人?
疑惑看向戚凉争,只见男子稳步朝外走去。
打开门后,他看着那不躲不闪的黑衣人,凉凉道:“你输了。”
“是,我输了。”黑衣人语气有点落寞。
抱拳朝向戚凉争,又道:“我答应过公子,一年偷袭十次未成,便洗手不干,如今我已完成九次,公子……后会有期!”
说完,纵身一跃,便飞向了黑雾之中。
戚凉争站在阶上,默然不语。
“这就放他走了,以你以前的性子,不得打一顿再扔出去吗?”小乞跟了过来。
“皇上派来的杀手,打伤一个还得来第二个。”戚凉争淡淡解释。
“呵,这小皇帝有点意思,说是放过你,也不彻底放过。”
“他想玩便随他去,真让这家伙要了我的命,倒是我无能了。”戚凉争朝院内走去。
小乞亦是跟在身后。
“你来怀云做什么?饶云城待着不舒服了?”戚凉争问道。
小乞抬头看向远处,“半年前,我手下在饶云附近的村落找到了她,我便带着她四处走走看看,也经了不少名医,皆都是无药可医的屁话,于是,我就带她出来玩咯,不然呢?”
“怀云没什么好玩的。”戚凉争冷冷开口。
“戚凉争,你不想见她,哦不你已经见过她了,是你不想陪她最后一段路吗?”小乞斟酌着措辞,不知怎么劝解。
“我跟她的事,不用你管。”戚凉争直接拒绝。
“哈,你到处送信传消息,说什么你有了解药之类的,我才带她来怀云的。
“我可听说了,归林剑庄的姚瑜、朗国的行宫,连俞都的付追都收到了你的信,付追那家伙还大张旗鼓地搜查了金甲城,可惜还是没发现那女子一根毫毛。
“其实也不怪他,我们确实去过金甲城,去偷看了官复原职的梁尚书,不过她什么都记不住了,我们也没露面,我也是出城时探听了消息,才知你搞了这么一出,所以就带她来怀云了。”
“你说她什么事都记不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戚凉争质问道。
“还不是托你的福,让她喝下了失忆的药物,如今能想起轻功怎么用就算恢复得够好了,至于人嘛,一个也没记住。”
戚凉争面上无波,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小乞叹气,“你别怪我自私,毕竟人是我找到的,如今要不要交到你手里,真的是两说。”
“你是谈条件来的?”戚凉争眯眼。
“我看着像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小乞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模样。
“……很像。”
“哎哎,别这么说嘛,我只是不清楚一点。”小乞勾起唇角。
黑衣少年背着月光望向他,瞧得他浑身犯冷。
“你真的有解药吗,该不会是你骗她回来的说辞吧?”
临走前,小乞留下这句话,可终究没等到戚凉争的答复。
隔天,梁贞躺。
后天,梁贞躺。
大后天,梁贞不用躺了。
因为送饭的人不见了,她望着桌面上那封书信,喊了两声也没等到那个不告而辞的小乞。
两手一错,撕开信纸。
只有潦草几字,没来得及细看,便响起敲门声。
“你等下。”
话音刚落,屋门大开。
黑衣少年一脸不悦站在门口,冷冷道,
“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