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袁科顶还在为怎么应付老爹发愁,但见明天的报纸来了,摁着心思细读,但越读脸越黑,最后气地把报纸裹成球砸在王二脸上:“好好写你的文章,我爹还用得着你来指点吗?滚滚滚。”
要不是自己实在写不了这么多文章,怎么可能雇佣他们几个满清落魄秀才,想着给他们钱财,没事多夸夸老爹也就没那么多事了。结果倒好,他们以为这是宝贵的面圣机会,老是掺杂些自己的意见来指导江山,我呸,就凭你们,想着到最后实在不行表彰大会拉着这几个人凑数,没想到烂泥扶不上墙。
王二眼中带着一丝阴狠,但很快把它藏了下去,默默地把纸球捡起来扔掉,回到自己位置上不知道在书写什么。
袁科顶也是军人出身,认识这几个文人算不错了,想了半天也没有啥厉害的文人朋友,阴沉着脸问道:“你们几个,有没有认识读过洋墨水的人,给我介绍过来的话,有重赏。”
思来想去,留过洋的人肯定比手下秀才们强,要是多雇佣几个留学生,下次再写《顺天时报》也能玩出花来,自己老爹看到有年轻人支持他,称帝的心定然加重,老爹百年后,自己也可以顺势而为。
屋子里众人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个理所然,这下袁科顶反而不气了,摆摆手让这些文人们都出去了,自己一个人静静。
到了中午,袁科顶依然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但明天的《顺天时报》也得交不是,只好亲自从垃圾篓里翻纸球,先把明天的那关过了再说。
垃圾篓里纸球还不少,袁科顶一时之间也难分哪个是自己团的,叹了口气一个个抻开摆在桌面上去分辨。
出乎袁科顶的意料,映入眼帘有一张纸上文采特别漂亮,拿到自己位子上品读:“没想到这几个文人还有如此刀笔功夫,真让我小瞧了啊,文笔、排列、修辞均是上上之作……斯,话里藏话啊!”
拿出笔,圈出几个重点词默读几遍,赶紧去翻剩下几张抻开的纸,果然都是从这种风格,其中一张纸里面还藏着回馈单,勃然大怒,把这些纸都撕了个粉碎,骂道:“兔王八孙,搁我这骑墙来了啊!”
文章写的不是别的,正是讽刺袁大头的内容,汇款单也是别的报社寄来的,看样子有些时日了。
之前袁科顶还纳闷,为啥外界对总统府的讥讽总是那么到位,这下全明白了,府里人写的那可不就是相当了解么,得亏自己他们写得辛苦还给涨工资,结果背叛到自己头上了。
“称帝,称帝,必须称帝,只有称帝才能把这群逆臣贼子杀个干净!”袁科顶显然接受不了这事实,数次想喊人宰了那几个两面派,可到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自从袁大头做了总统,就开始避嫌了,子女们都没个一官半职,他袁科顶空有少爷派头,但真没啥实际性权力。
把这屋子砸了个干净,气消了一点的他看着满地狼藉,无奈叹口气,走到大街上想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