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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追忆,幼时杨云卓救刘萧

那时她慌不择路的拼命一跑,但瘦小的她眼看后面的人越追越近,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突然只觉得前面似有马蹄声和说话声,刘萧才要抬头看便一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她“啊”地一声叫,鼻子撞得酸痛,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身子摔倒在地上,刚要起身那几个大汉便追到了面前。

领头的汉子又矮又胖,呼呼喘着气,一脸横肉地高声喝骂,“你个猴崽子活得腻味了不是?竟然敢偷郭大爷的钱,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汉子骂完了,气才顺了点,伸手便朝刘萧的怀中探手摸过去。

刘萧光看着那汉子就害怕急了,尖叫一声扭着身子迅速地爬开。她个子小,行动又很灵活,那汉子一抓之下竟然没有抓着。刘萧紧紧地将钱袋捂在怀里爬起来就跑,却被另外一个汉子伸手抓住了衣领。

“丫的小妮子,当真以为大爷们给你玩过家家么?”领头的汉子抬手一个巴掌,用力地朝刘萧的小脸打过去。

刘萧说到这里,班勇“啊”地一声叫。刘萧听到叫声从回忆中惊醒,见到班勇紧张的神色安慰地笑道,“班大哥莫惊慌,那个贼汉子没有伤到我,因为在这个时候杨师兄便出现了,是他救了我。”

“好险。”班勇长出一口气,“萧儿,后来呢。”

刘萧接着道,“那汉子当时一边要打一边骂道,“你个野崽子,害大爷们一路穷追累得像条狗......哎哟---”话还未说完,汉子伸出去的手在打到我之前便被一个不算大的手掌抓住了。只见他整张脸立刻变了颜色,一下子跳着脚叫了起来,整只手都流满了鲜血。”

“是杨云卓打他么?”即使心中已经猜到,班勇还是忍不住问。

刘萧笑得意,“正是杨师兄。”

“那汉子叫得无比凄惨,大家这才看到抓住他手腕的半大的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那男孩子便是杨师兄,后面还有坐在马背上的堡主伯伯武新平及风雷电雨等几位叔伯。见杨师兄一出手大汉便是重伤,大家都有些吃惊。”

我见师兄这么厉害,当时真的是好崇拜。只是他用有点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自己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兄在关键时候救了我。他一甩手将大汉摔开,站定在我面前好冷好酷地看着不住号叫的汉子和几个被吓蒙的人。”刘萧说着又紧张又兴奋,两只小手紧紧抓住班勇的大掌,仿佛几年前的场景就在眼前......

时光回到八年前:

一个汉子壮着胆子上前对杨云卓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敢坏郭家庄郭庄主的事情?”

杨云卓小小年纪,眼睛却是冰冷。鄙夷的眼光从大汉和几个打手脸上扫过,几个人感觉后背冷嗖嗖地难受,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杨云卓没有回答那个汉子,而是回头去看刘萧。在看到刘萧因害怕紧缩在脖领里的小脸后,他俊秀的面庞变得和蔼可亲。轻声问刘萧道,“小妹妹,他们说的是真的么?你拿了他们的钱么?”

刘萧看着杨云卓干净整洁的外表和俊朗的脸庞,小小的脸上出现一丝期待,但同时又有些害怕。抓紧钱袋她怯生生地道,“哥哥,我,我奶奶病了,我要拿钱给奶奶抓药。”

见她破烂的衣衫和散乱的头发杨云卓只觉心中疼痛。他咬住内唇上前一步,刘萧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晶亮的眼睛充满警惕。杨云卓友善地道,“我不拿你的钱,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手里有多少钱?”

刘萧不明所以,她小心地看着众人,“我,我不知道。”

杨云卓哄她说,“你数数。”

看着杨云卓友善的容容刘萧感觉这个哥哥可以相信。她拿出钱袋一枚枚地认真地数起钱来。

看着杨云卓和刘萧一唱一和,雨使于若明小声地对武新平笑道,“堡主,卓儿来堡中也有一年多了,只有今天的样子最精神。”

武新平是个大个子,长满了络腮胡子,看似五大三粗,眼睛却犀利有神。他淡淡地应道,“嗯。”

刘萧数完了钱,怯怯地对杨云卓说,“大哥哥,一共是八十五铢钱。”

杨云卓点点,“好。”然后转身对大汉扬声道,“你看明白了?”

大汉点点头道,“不错,是八十五铢钱。”

杨云卓从怀中掏出一锭约莫三两重的银子递给大汉道,“这是三两银子,你拿走吧。”

那大汉接过银子有些惊愕有些尴尬,讪讪地道,“这个,这个,用不了这许多。”

风使林透阳怪异地笑道,“拿着吧,拿着吧,为了区区几十铢钱,几个大汉子穷追不舍一个小孩子,真是难为你们了。剩下的钱就给兄弟们买碗茶喝解解渴吧。”

那几个汉子均是满脸通红。领头的汉子厚着脸皮问道,“咱们也是吃人家饭碗的,让几位爷见笑了。敢问各位爷是何来路,小的回去也好向庄主说明。”

林透阳还是笑,但这次是皮笑肉不笑,“好说,这位爷是金城郡武堡堡主,在下是林透阳。”

那汉子大惊,急上来施礼道,“原来是金城武堡主驾和林大爷驾到,小的眼拙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雷使孙崇早就不耐烦,喊道,“龟儿子真罗嗦,拿了钱快走吧,免得打扰大爷们清静。”

几个汉子忙道,“是,是。”说着狼狈地朝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杨云卓看看面现惊喜又有些迷茫的小女孩,看着她明亮逡巡的眸子和瘦弱的身躯,杨云卓感觉自己很难举步离开。他走到武新平面前恭敬地道,“师父,请您和各位叔伯请先行到客栈歇息,云卓自会去山脚下和师父以及各位叔伯会合。”

“好,我们在山脚等你。”武新平点说道。

“谢谢师父。”

武新平看了一眼刘萧,也发现了那张满是泥污的小脸上长了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武新平对刘萧笑了笑便打马向前走去。

刘萧看到高高在上的骑马的大爷对自己笑了,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杨云卓跟着刘萧去药房拿药,那药房的先生好似见惯了刘萧,连问都不用问便给她抓了药。二人高高兴兴地向她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刘萧不时地向杨云卓打量,眯着好看的月芽眼笑道,“大哥哥,您真是个好人。”

杨云卓见她这样高兴,自己也笑了,“这没什么。对了,咱们快回去看奶奶吧。”

“嗯。”刘萧用力地兴奋地点头,一手拉起杨云卓的手朝前跑去。

“呃。”不太习惯和别人接触的杨云卓感觉着刘萧温热的小巧的手抓紧了他,似乎充满了信赖。这感觉,自从母亲去世了,杨云卓再也没有感受过。

小小年纪的他心里知道,他再也放不开那小手了。

回到刘萧住的地方,那个地方只能用“破败不堪”四个力来形容。又黑又小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勉强可用,其他均是惨不忍睹。而这张床上此时躺着一位老人,正是刘萧生病的奶奶。

刘萧抓着药包高兴地趴在武氏的床头,“奶奶,看,我抓了药回来。喝了药,您的病就好了。”

老人此时已经脸色干瘦腊黄。听到孙女儿的声音她勉力睁开眼,想说句话却没太多的力气只是费力地咳了几声。

杨云卓看到这对可怜的祖孙鼻子不由酸了。

这时老人也看到了杨云卓于是费力地问刘萧,“萧儿,这,这位小哥儿是......”

刘萧笑嘻嘻地说道,“奶奶,这位大哥哥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是他给了我钱我才能给奶奶买药,大哥哥是个好人。”

“好人?”虽然已经久病在床,老人的眼里仍有一丝警惕。不过见是个半大的孩子,目光才渐渐放得柔和。

杨云卓忙自我介绍,“奶奶,我叫杨云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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