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做交易?
看来老爷子还是看不起我啊。
心中顿感不快,忽得转念一想。
看不上又如何?
我有《九阳神功》在手,将来定成一方人物,又何须你风清扬瞧得起?
一时豪气顿生,昂首挺胸,负手而立:
“区区剑气之争,又有何难?”
说时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淡笑。
这番心态转变看在风清扬眼中,不由一愣。
暗道此子竟也有几分风骨。
接着问道:“哦?不知你有何良策?”
同时暗想:
【此子虽与我性子不和,但毕竟颇有见识,对华山派症结看得透彻,倘若他真有本事,便将《独孤九剑》全数教给他也无法。】
原来他只打算教半套剑法,如今却临时改变。
不得不说是李乘风的个人魅力。
李乘风却不知道这一点,自顾说道:
“很简单,当年华山气剑之争,无非是为了孰强孰弱。”
“可其实天下武林,数百年来纷争无数,究其根本,只有一个,那便是强者为尊,只要以剑宗弟子身份,击败岳不群,自能执掌山门,为剑宗正名。”
“如此再厘定剑气之争,要求门下弟子兼容并蓄,不强分高下,自然不会有那些无谓的争端。”
“好比两国交战,历史自由胜利者书写,难道还给你败者说‘胜之不武,择日再战’么?”
“天下道理,总归大不过一个拳头。武功亦如是。”
“这功夫强弱,终究是由强者说了算。”
“何况剑气本是一体,由岂能分成两半,本末倒置?”
风清扬闻言怔然,随后慨然长叹:
“是啊,你说的没错,其实天下道理,始终大不过一个拳头,是老夫执拗了。”
其实李乘风的意思很简单——
【干死气宗,再找一个认同气剑合一之人担任掌教,就完事儿了。就像气宗如今霸占华山一样,何曾分清过优劣?】
风清扬如何不知这番道理?
只是他当初功夫未到,不及深想。
直到近年来玄功大成,内功剑法皆是顶尖,方才明悟。
可如今这话却从一个后生小辈口中说出,着实令他汗颜。
同时不禁感叹:
此子虽手段不甚光彩,但论高瞻远瞩,当真远在他之上。
倘若将《独孤九剑》传授给他,或许不合自己心意,但也决谈不上所托非人。
遂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你想学,便学去罢,但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转头正视李乘风。
李乘风道:“何事?”
风清扬道:“我华山本为名门正派,岳不群虽是个伪君子,却也一直谨守门规,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你若习得我之剑法,我不要你学岳不群,但必须秉持侠义之心,行正道之事。”
“若让我知道你勾结邪魔外道,做下祸害他人之事。”
“老夫定当亲自下山,取你性命!”
李乘风本该答应,毕竟事关《独孤九剑》传承。
但此刻却不欲低头,只回应道:
“侠义,正道……本就虚伪空泛,又如何界定?倘若今日我师父杀一路人,我是否要大义灭亲,杀师证道?”
“又如嵩山左冷禅,勾结邪魔外道,意图吞并五岳剑派,我华山明明不敌,却要为了侠义之名拼上全派性命,岂非荒谬?”
“至于祸害他人,世间人孰无过,有时有心,有时无心,谁又说得清楚?”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我只能保证三件事。”
风清扬对于他这番话虽心有不愉,却无可辩驳,只得问道:“哪三件事?”
李乘风道:
“第一,光大华山,令剑气合一。”
“第二,内阻左冷禅,不让他奸计得逞,但也需借五岳剑派之力抗衡魔教,扫除外患。”
“第三,我李乘风行事,只求问心无愧,何须向人解释?我不害人,人也别害我,否则千般手段,万般心计,好教他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