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事为难在哪。
第一,曹操原本判断那个勇猛的乞儿应该就是乞儿们的老大。没有想到这帮乞儿原来是被胡人收养,用作工具。
第二,京城里的胡人不多,不过却又异常的团结。自己加上二袁直接杀过去,怕是直接要领便当提前去转世轮回。
第三,胡人土宅子在城北,皇城脚下,如果动作不够快,惊动了城防。这个事情可能就盖不住了。
不过,今天曹父倒是和同僚吃酒去了。应该是守着宵禁的点回来,如果喝的不痛快。说不定还要带回家还喝。这样就给了曹操一个方便行事的机会。
晚上吃饼的时候,一边吃一边想第二天的事情。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吃了2口饼,偷偷沾了点口水在眼睛边上,然后放下手中的饼走到了曹母丁氏身旁,坐了下来。
“母亲大人,今天操儿与袁家兄弟,于市井之上,见2个乞儿因为1块胡馕打的不可开交。那两个乞儿与操儿年纪相仿。甚是可怜……晚上吃到这饼,孩儿又触景生情。母亲大人,能不能让厨房为操儿备上些胡馕,明天操儿给那些市井乞儿填个肚子。”曹操装模做样的说道。
“天怜我儿有如此善人心肠!着令厨房,备上胡馕。明天让我儿去赈济乞儿。”丁氏感动不已的吩咐左近的侍女。
“唯……”侍女悠悠的退了下去。
曹操吃好了饭,退了下去,告诉家丁明天早上寅时就备好马匹,最好能弄身街头乞儿的衣服,带好胡馕就来叫他。然后就早早的睡了过去。半夜恍惚间听着说父亲又要高升?位列三公?家里的钱捐的值什么的……
第二天一早,熟络的家丁直接推开了房门。曹操强睁开眼睛便问道“寻得乞儿的衣服了吗?”
“上哪找乞儿的衣服给你,伙夫房刘饼他家二儿子的破衣服给你穿,抹上两把灶灰,就是个乞儿了”
曹操听罢也确实如此,穿上破衣服,褪去裤子,脸上抹上几把灶灰,散开发髻下面的头发。怀中带上一把短刃,斜挎着胡馕,就和家丁一起奔向昨天发现乞儿的胡宅。
早间路上无人,曹操虽矮,骑术也算了得,东汉末年时还没有马镫,只能双腿控马。没有穿裤子,直接摩在马背上,这种痛,怕只是男人才懂。可是,穿着裤子一会见了乞儿们一下也就露了馅。裤子在汉朝可是个稀罕玩意,裤子那时候叫“纨绔”,富人家孩子穿着裤子上街也就被称作“纨绔子弟”。尤其是能骑马穿裤子,不怕磨破裤子,那更是万金之家了。
不大会,到了胡屋。乞儿们也早起来拾柴生火了。曹操叫住家丁,让他回家备好马去守住门房。如果看到袁氏兄弟来找他,就直接带来这里。
家丁哪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三推两推就是不肯走。曹操掏出短刃,拿在手上。
“你不走,就是害死了我,我死之前,我必先手刃了你!”曹操看他还是不放心“这里是洛阳北部尉的地盘,我高喊一声我是曹门之后,定会有人来救我。你就速速回去吧!”
家丁看曹操也是动了火气,虽说10几岁的孩子毛还没有张开,可确实也有了威严之气。家丁再三叮嘱曹操小心。骑上马就开始往回跑。
曹操趁着乞儿们不注意,翻了墙进到院子里。得先找到昨天那个壮硕的乞儿头头,先知道玉佩在胡人手里,还是在他们手里。
倒也不费劲,转到院子后面就看到那个壮硕的乞儿在轮着斧头劈柴。曹操赶紧贴近过去,一手抓住那乞儿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嘴前摇晃几下,告诉他不要声张,又指了指自己挎着的胡馕。
“你是谁?你不是这里的兄弟?你要干什么?”乞儿转过脸来问曹操。
“我是京城曹家之子,曹操,字孟德。昨天看到兄长好手段,得了我几个朋友的荷包和玉佩。”曹操紧紧的抓着乞儿的手说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凭什么说你兄弟的荷包玉佩让我所得?”说着便发了力,曹操拉着乞儿的手就这么跟着乞儿抬了起来。
曹操哪是会吃眼前亏的人?连忙松开了手。
“兄长误会了,操今天所来,就是为了寻那些玉佩。金银都是身外,倒是那几个玉佩中,有在下义弟的传家之物。兄长也是凭本事拿走的玉佩,操愿意赎回兄长所得。”
“碎银子、大钱我们倒是藏了一下,玉佩那东西又不值钱,都交与了那胡人。”
曹操听完,心里倒是暗暗叫苦。不过秦汉之时,百姓人家哪有认得玉的。在他们看只是更通透些的石头而已。把玩玉器的除了皇家,也仅有几个官家而已。
“说到这,操还不知道兄台大名呢!”
“我叫许褚,乞儿没有字号,谯国谯人也!”
“原来是良兄许褚!操也是谯国谯人啊!”原来是许褚,白捡来的虎痴啊!“我观兄台也是英雄气概,为何屈居此处做一乞儿啊!”
“我不做乞儿,谁给我饭吃?我不做乞儿,谁给我这20来个弟兄饭吃?胡人不养吃白饭的。虽说每顿未必能吃饱,可是至少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曹某不才,家父也是朝中为官。结交了义兄,四世三公的汝南袁家的袁本初。如若兄台不嫌弃,可以到我和我义兄做事。怎么也好过在此处为胡人作恶!”
“你们能管我们着20多个乞儿兄弟?最小的才6岁,撒尿没有人赔都尿不出来!”
“能!”曹操掏出挎包里月盘大的胡馕。
“跟我来。”看着曹操挎包里的胡馕,许褚放下手里的斧头就往前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