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行人由徐时礼带头领让,缓缓的并开岔路。
可刚走过没多久,徐时礼便听到其中一个最是精致华美的轿中有细细尖尖的声音传来:“什么皇子,还不是要给我们让路的。等我以后进宫做了皇子妃,也是瞧不上这等没脾气没秉性的。”
又听那轿子中又一道声音,不算尖细但言语中露着谄媚和不屑:“那是自然的。您是高门的贵女,这样的窝囊皇子谁又瞧得上?”
“虽说这位三皇子如今正得宠,谁又不知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若是真做了二皇子殿下的侧妃,那才是无上的尊崇呢。”
两人声音不大,可徐时礼自幼耳聪目敏,又是擦边而过的雅轿,叫他听了清清楚楚。身旁的随从忙着看路,自是没听见两位说了什么的。
徐时礼面上不显,还是如沐春风的笑着,眼神却越发阴郁冷淡,随口吩咐道:“去查查这批秀女里根基最好的是哪位秀女,姓甚名谁。”
他冷冷的又说了一句,“再查查那辆蓝顶华披的轿子是哪两个小姐同乘的。”说罢掉了头,也不往前走一步了,而是转身跟着运送秀女的车队后面,缓缓同行,一道入了宫门。
此时的叶若水并不知晓这桩事,只是暗自思忖以后的状况,逐渐陷入沉思:这位徐时礼能得京城巡防营的差事,看来是来头不浅。
早知道当初就应当多听听母亲说的那些事情,也省得现下里连个消息都闭塞不通。而且这次进宫选秀,德言容功这些都是其次,如何才能与太子商量着搭上话呢?
李望舒见她愁眉不展,只好规劝她:“你是向来有主意的。只不过也不用想那么多了,怕是思虑伤身。咱们既然已经进了这宫中来,就先想办法安顿好了,不叫家人忧心烦扰才是最重要的。你的书信去了吗?”
叶若水笑道:“昨日去了书信。倒是你,怎么也没见你写一封?”
李望舒冷笑道:“我是没什么好写的。母亲如今不在世,父亲身边妾侍通房样样不落,光是庶出小姐就有几个。我若是不给家里光耀门楣,想来他们也是有心的。何苦给他们写信,叫他们想念我来京城一步登天不成?”
叶若水是家中独女,但听了这样的家世也觉得凄苦,只得安慰她:“我不过说一嘴,你别气。向来是嫡出小姐选秀的,哪有庶出的小姐进宫,你家里选个奴才秧子进宫,不怕叫人问罪?”
李望舒只笑的越来越冷,抓着她的手说道:“奴才秧子?她们倒有取而代之的心意。父亲越来越糊涂,想来把哪个得宠姨娘的丫头记在母亲名下塞进宫选秀也未必不可能。”
叶若水怜惜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钗环,宽解道:“我当你性子不是那种爱进宫卑声下气的性子。原来是不想再掺和家中的弯弯绕绕,又不想嫁人才来这里的。”
望舒听见,大有一遇知己的意思:“正是呢。你来这里不熟悉宫里的事怎么成,我进宫前细细问过,待入了宫中安顿好了,若我们能居于一室,也好常来说说话。到时候叫你丫鬟几个守在外面,我细细给你讲讲也好。”
叶若水正有此意,正想着怎么开口,鸭子就自己飞上门,便取笑道:“难怪见你眼熟,原来是哪个仙女扶助我来了。真是知我者莫若望舒也。”
望舒挠挠叶若水,知她最怕痒、叶若水很快反击,两个姑娘很快在轿子里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