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水与外祖母又在书房嘀咕了一阵,最后还是叶夫人拉着舅母一同进了书房,说请老太太一同用饭,两人才发觉天色竟晚了。
因两家院子相邻,叶夫人喊家丁小厮将两户之间的邻墙打通,叶老爷和叶二爷跟着从中间相同的地方进来用饭,省去了不少麻烦。
叶家和张家不同世家大族规矩一般多,最多是男子同席女子一席,其间用屏风隔开,两家人都很长时间未见叶若水,因此一时之间热闹的很。
叶夫人高兴,带着两位姨母拉着叶若水喝了些酒。叶若水不胜酒力,又被劝的晕晕乎乎的,一时间禀了两位老祖宗,急着回屋子歇着去。
叶家来的匆忙,叶若水也着急归家,因此室内的摆件装设都是现置的。叶若水半梦半醒,酒劲一到,人也晕了起来,吩咐牡丹去准备一碗解酒汤,自己则坐在前厅堂堂正正的观察这屋里的布置。
她许久未见父母亲眷,但他们也很惦记她。屋里的设施摆件一应俱全,同她在宽城时的样子几乎一致。
她酒醉未醒,便听到书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叶若水正纳罕哪个丫头还在收拾,自己便悄悄摸过去,想吓一吓她。
谁知一掀开珠帘,自己倒吓了一跳。
是徐时璧。
他此刻正坐在自己的案几上,手中把玩着自己在宽城老家最心爱的毛笔,另一只手扶在桌子上,也惊异的等着他。
叶若水还是醉着,此刻酒没有醒,人见到了更是在气头上,转身便想走。但是走到一半,人又折回来,她迷迷糊糊,心想,这是我的卧房,要走也是他走。
叶若水用力掀开帘子表示自己的不满,又一眼没瞧他,直接坐在了身边的茶桌上。
要是以前,她清醒着甚至还能装一装贤良温顺的样子,可是她现在醉的晕晕乎乎,脑袋也不清醒,又是在家里,只把本性全都暴露的一干二净。
徐时璧终于开口,温润清凉的声音满是笑意:“怎么不走了?”
叶若水像个小孩子一样卷着手帕,撅起了嘴:“我的家,为什么要走?”
徐时璧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说道:“你喝酒了?”
叶若水一时间委屈和愤怒都涌上心头,想想自己和家人的担忧与害怕全是拜这个人所赐,她对这个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是。”
她发现徐时璧这个人,长的虽然是一副霁月清风的好面相,但是本人还是挺恶劣的。他先是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找圣安帝赐婚(虽然他是太子),后又把她一个人扔到椒房殿,让她跟过了鬼门关没什么两样。
徐时璧坐在那里,就是瑰璧的代名词。叶若水从前贪玩不爱读正经书,便叫人拿来三叔给她的话本子。那话本中以前描述一个官家小姐,说那位小姐美貌动人,一进屋子便能把整个房间都着凉了。
叶若水常常不解,怎么会形容一个人的美貌明辉厅堂、光彩照人。
可她见了徐时璧,便知道这句话不假。原来话本子里面的也不全是骗人的。、
可是这个人,实在是过分。她更不想嫁给他,更不想让自己和家里陷入这种境地。可是圣安帝婚书已下,她是不得不从了。
徐时璧还是坐在那里,也不闹,而是盈盈的看着她,继而说道:“请父皇赐婚是无奈之举。我日后会和你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