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月在脑海里翻腾着所有有关剑术的记忆,小心翼翼地数道:“化灵,小羊,大阳,玄虚,玄虚,玄虚…………”她声音越来越小。 莫千邪登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虚虚虚,虚你个头啊!连这最基本的都记不了,我都怀疑你腰间佩的是不是剑!该罚!” 良宵剑尴尬地泛了下紫光,默默刷了下灵剑的存在感。 莫千邪说着就将藤条一寸两寸慢慢往上提。 歌月告饶:“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啊——————!!!!!” 莫千邪提到顶时,迅速将藤条丢掉,歌月瞬间失重大叫起来!登时感觉藤条好像被人割断了一样! 直到藤条一下子绷直了,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勒痛,她才恍然自己还活着,吓得七魂去了三魄! 只听得上面的楼无书淡淡道:“太乙。” 他话音一落,莫千邪又将歌月慢慢执起,又忽的落下! 楼无书:“神光。” 再起再落! 楼无书:“仙剑。” 莫千邪朝着下面坏坏道:“再给爷重复一遍!” “呜呜呜… ”歌月边泣边道:“化灵,小羊,大阳,玄虚,玄虚,玄虚,唉唉唉!别别别!这不要回忆一下下嘛!太,太,太乙,神光,仙剑!妈的!!!” 莫千邪抬起大拇指斜刮了一下鼻头,很是欣慰:“记性不赖嘛!” 楼无书问:“剑穗的攻击方法?” 剑穗?剑?穗?!! 歌月一下子脑袋就蒙了,不知道这绵软无力的装饰品有鸡毛的作用,难道还具有攻击性不成? 莫千邪深深望了楼无书一眼:狐狸不愧是狐狸,问起问题来如此刁钻!还好他不是夫子,要不然考试有几个能过的? 歌月这下真的是要哭了,半晌在下面答不出话,一颗小心脏颤颤巍巍,已经随时准备好再受刺激。 她担惊受怕了半天,哪料狐狸不按常规出牌,这次并没有整她。 楼无书自答道:“穗走带、甩、摆、打四招,剑穗的飞舞,能够迷惑对方,指上打下,使其虚实难辨。” “也可以用穗子直接进攻对方的头、眼、喉和穴位等,你可记清楚了?” 歌月上了几百堂课也没现在听的一分仔细,当下坚定道:“清楚了。” 楼无书:“你可知四令、三殊、和风,这三大书院的剑风有何区别?” 歌月向来比较八卦,对这个问题分析的透彻,忙长篇大论一番:“四令是皇家书院嘛!那群小娃子人模狗样的装得飞起!风格嘛好工剑,工剑形健骨遒,端庄势整,一招一势,规矩的很。” “呐!三殊书院就不一样啦!且不论“三姝”貌美如花,江南女子自然更适合绵剑,绵剑柔和蕴籍,抽刀断水,绕梁三日,贵在以柔克刚。” “当然,我还是最喜欢咱和风书院的行剑!行剑流畅无滞,挥攉潇洒,忽往复收,行多停少,畅快!畅快!” “分析的不错!”莫千邪乐道,可是他比谁都清楚歌月的软肋在哪——她最怕有板有眼的死知识。 他问:“剑一共分为几部分?不急,一一说来。” 歌月暗暗磨了磨牙,少思这贱小子! 她恨恨道:“我只知道三个,剑身,剑把,剑鞘!” “去你的!就知道三个还敢这么嚣张!”莫千邪对身边人道:“臭狐狸,我来转“他”,你来说给“他”听!” 楼无书听见臭狐狸三个字,微微拧了下眉,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歌月慌道:“哥!二哥!你别乱来啊!” 莫千邪趴在树枝上,双手搓上藤条,缓慢一圈一圈,拧了好几十圈! 然后突然松手! 藤条极力想恢复原状,带着歌月快速旋转起来! 歌月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头上有无数小鸟在转! 依稀听到楼无书字字落珠的声音,“剑身,剑把,剑尖,剑脊,剑刃,剑面,剑柄,剑首,剑格,剑穗,剑鞘。” 他音止,藤也止,歌月只觉喉头涌上一股酸味,强忍着才没有狼狈吐出来,憋的嘴唇泛白。 莫千邪:“重复一遍!” 歌月哆嗦道:“剑鞘,剑穗,剑格,剑首,剑柄,剑面,剑刃,剑脊,剑尖,剑把,剑身。” 莫千邪大笑:“哈哈哈哈!你小子莫不是反着转晕了,记也记反了?” 歌月此刻头还是晕的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你管!狗拿耗子!反正说对了就成!就你屁事多!” 楼无书如法炮制:“初级剑法,举十二种出来。” 歌月丧了口气,“你再转我一遍吧!” 莫千邪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瞧某小子刚才还在嘚瑟的!来嘞!” 他说着果真又开始搓藤。 藤转时,歌月就像个翻过身来的小王八羔子一样,以着“龟壳”上的一点,迅速旋转起来! 楼无书:“刺,劈,点,撩,挑,崩,截,斩,抹,削,云,挂,架,压,挎,穿,提,绞,扫,抽,带,格,击,搅,压,洗,抱,剪,砍,走,这次三十种招数一个也不许漏。” 藤停音止,歌月答:“走,砍,剪,抱,洗,压,搅,击,格,带,抽,扫,绞,提,穿,挎,压,架,挂,云,削,斩,截,崩,挑,撩,点,劈,刺,哎哎哎!死小子干嘛?!不要动,老子逗你玩呢!还差个抹!” 莫千邪:“你这臭小子!但凡学习上稍微用一点心,也犯不着这样啊!” 歌月嘚瑟道:“那是!都说了爷的智商天下无敌!要是好好学起来,还真怕打击到你们的自信心,作为歌老头儿的好儿子,自然是要让着师兄弟们点!” 楼无书闲闲道:“既然你智商不错,那以后就一次考三道题吧。” “如何达到剑穗合一?如何人剑合一?如何分/身齐行?” 歌月:“……” 她怎么忘了楼无书就是一只腹黑的臭狐狸……………… ……………… 于是,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一个比一个生僻,还越来越多!从刚开始的一口气答三个问题到后面一口气答八个问题! 歌月在“错!错!错!”中,被树上那两只不知疲倦的畜生上下折腾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日的朝阳携着万丈彩芒洒在思过崖上,这时的“王八羔子”只剩了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了…… 她完美地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气若游丝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剑术行的是侠义二字,戒骄戒躁,戒贪戒争,身怀有术,定行君子之行,不求护国天下,但求百姓安康。” “中!”楼无书蹲身握住藤条将歌月拉起,替她解了束缚,将她安置在另一头的枝杈上。 歌月平躺在枝杈上,一条腿落在下面,已经没有气力再起身寻这二人算账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沉沉睡去。 楼无书撇头朝着莫千邪道:“你下山去买吃食。” 莫千邪挑眉:“凭什么不是你去?” 楼无书理所当然:“凭我武力比你高。” 言外之意是,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 “艹!”莫千邪暗骂一声,望了一眼睡得一脸人畜无害的歌月,道:“你不许趁机碰“他”。” 楼无书:“我说话算话,公平竞争自然作数。” “那好!”莫千邪唤了声:“夜梦!” 剑应声出鞘,莫千邪直接从树上起身往深渊里跳,夜梦剑在半空中接住他,往山下疾驰而去! 楼无书瞅他那猴急样,轻轻摇了摇头。 他坐在树杈上,歌月的头就在他腿边,不及半寸距离。 没一会儿,少年就把持不住心里小小的雀跃,假装咳了两下,屁股朝她挪了一点点。 这时候,她的发丝随风飘扬,已经可以缭绕到他的大腿间了,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那发丝实在撩人,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腿间“刮蹭”。 少年就这样,都非常羞耻的有了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像屁股着了火似得一下子飞到了上面那根枝杈上,这才肯偷眼往下看她。 少女的面容睡得十分香甜,额前还有几根黄毛因方才浸了点汗水,调皮地黏在额前,长长的睫毛漆黑如扇,在娇嫩的面颊上投下可爱的阴影。 脸颊因为刚费了气力还透着红,只是嘴唇被折磨得有些泛白,两片唇瓣微开,颤颤巍巍的,不比寻常霸道的烈焰红唇……此刻,竟是风情的楚楚可怜,引得楼无书心角最硬的一方都柔软了。 她那乌黑的发丝随着身上的白袍在风中飞舞,却又自得一份潇洒的惬意。 她像一只蝶,风里上下翩飞的脆弱中,自有一股暗藏的韧劲。 楼无书心头一动,后面的行为完全不受控制,他双脚尖勾在枝杈上,身子倒吊而去,头就挨在少女脸的一侧,垂落的发丝与她的发丝在风中纠缠。 少女的脸在他的眼中成了倒影,竟像是天女下凡般高贵。 他脚下略施了点力,身子微微一荡,在她的发间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然而他并不满足,他想假装这都是风的过错,是邪恶的风吹动了他的身子。 于是,他勾在树上的脚“被”微微挪了一丢丢距离——这次想在沉睡的少女脸上偷个香。 身子刚晃过去,差一点亲上,却听得崖下传来动静!他的脚尖一慌一错,就从树上落了下来,砸到地上!吃了一脸的灰! 楼无书迅速将自己收拾干净,假意靠在树干边,闭着眼,圈着腿,一派凝神打坐的样子! 莫千邪手里端着两只清脆荷叶包着的叫花鸡,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他先御剑来到歌月身边,瞧她正睡得仔细,姿势与他走的时候一般无二,这才松了口气…… 他暗自瞅了楼无书的侧影一眼:看来狐狸虽然狡诈,但还是很信守诺言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