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室清辉,景澜郡主蜷缩在云络身侧,身上的夹袄完全盖在云络身上,只垂下的长袖单薄的遮住她瘦消的肩膀,苍白如纸的脸上,连梦里,眉都是蹙着的,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半晌汇出一行霜色的晶莹。
夜色如寂,寝寒无眠。
我啃着青涩的果子,望着洞外被繁茂枝叶割得支离破碎的新月,思考是不是换条更粗的腿来抱。
猪嘛,能吃能睡方是猪。
我抖抖瑟缩发抖的毛,这日子简直不是猪过的。遥想我那好吃懒做的祖先,最大的功劳就是大喊几声,“大师兄,师傅让妖怪抓走了!”然后象征性的舞几下耙(从未赢过),竟混得了一个净坛使者。果然是人生赢家。
再回想我的猪生,简直羞愧得无以为猪。
真是猪比猪气死猪,算了,我深叹一口气,继续啃我酸涩难咽们果子。
正感叹间,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我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还有完没完了,一天几遍的从这儿过,还总发现不了,猪都没他们蠢。
景澜郡主惊弓之鸟般的抬起头,惊惶的缩在云络身后,仿佛只要在他身后,便能躲开一切灾妄恐惧。
“找了这么久,这地介儿都搜了几遍,真是见了鬼了。听说上头已经动了真怒,再找不到,咱俩全都得遭殃。”
“上头在外面吃香喝辣的亨清福,到头来却让咱们这些跑腿的跟着倒霉,什么事道!”
“就是,这雾重露重的,还不如咱出去干一票来的痛快,再找几个春阳园的姐姐,嬉嬉……才叫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