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昌就是一个大老粗。
如果你真的以为张宗昌是大老粗,那么你真的就是那个没有脑子的人。很多人低估他,可他的人生每次进阶都是在被低估中崛起的。考兵如此,提干亦如此,当上镇JW书记更是如此。
如果你要问他卖炭翁是谁,或者叫他写出欧姆定律的表达式,的确是为难他。但是他有两大别人没有的特点,居首的是他执行命令的能力,其次是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的本领。总之,他是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混世法则,就是要整到你害怕。
雒小亿对这个人还不够了解。
当雒小亿把摩托车停在雒家大院子的时候,张宗昌正在跟雒家村四大元老中的郭二爷,张大爷张有铊和冷三爷冷兴埔摆龙门阵。
雒小亿放下车子就去了田野,张宗昌跟了过去,元老们也跟着去了。雒小亿从王峰手上拿过标杆,投入到测绘之中。
王峰说:“雒支书,你行不行?”
“行,你歇歇,让我来吧。”雒小亿答道。
张宗昌没有按常理出牌,而是旁敲侧击。他不与雒小亿说话,但说话的声音要雒小亿听到。他邀伙张大爷、郭二爷和冷三爷抵近雒小亿,谈天说地。
张宗昌说:“妈滴逼,你牛,老子比你更牛。你们知道不?就是街上那个张二娃,撇火药。”
“知道,铁棍帮的老大。”张大爷答道。
“在我的治下,没有什么帮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人。也没有什么老大,他龟儿子永远都是老二。狗日的,还想跟我较劲,你是那块料吗?”张宗昌的话很狠,狠到雒小亿要能够听得到。
“就说,那次嘛,他叫阵镇政府。居然敢骂妈滴逼,我一上去,他就双腿打颤了。”
张大爷说:“我们不是怕,而是怕他胡来。”
“大爷,你说对了。人怕矮骡子,矮骡子怕蛮僧工。你们怕他胡来,我不怕。我上去过后,一个简单的锁喉,他龟儿子就软了、耙了~~~”
冷三爷帮腔,他说:“狗日的,不知好歹!有张书记在,还敢骂妈滴逼!”
郭二爷似乎听出了话外之音,他接过话题,说:“是啊,对那些不懂规矩的、不听话的,就是不能客气!要整就整死他!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他们用的都是感叹号,懂的、不懂得,都聊的很嗨。人的语言有两种倾向,一,缺啥说啥;二,有啥说啥。
事实上,张宗昌本身就是全镇最大的矮骡子,他是缺的也说,有的也说。人们都怕他,连撇火药也斗不过他。但是,也有不怕他的,其中就包括雒小亿。
王峰几次想把标杆拿过来,雒小亿就是不给。
“王工,您教我就行了。唉,这玩意,一玩还真上瘾。”雒小亿说道。
张宗昌发现雒小亿不吃他那一套,且态度顽固,有负隅顽抗之嫌。于是,通过短信把实况汇报给赵楚德。
雒小亿移动标杆,张宗昌便移动脚步,三位大爷陪着张宗昌移动脚步,像苍蝇一般恶心着雒小亿。忍无可忍,也得忍,雒小亿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张宗昌就是来惹事的,他希望的就是雒小亿与他正面硬刚。
雒小亿忍了~~~
收工的时候,张宗昌友好地接触雒小亿。
“小亿,我来是配合你工作的,什么代理?我呸,狗屁!”张宗昌说道。
雒小亿真不想说话,不说又不行。见人不说话,他做不出来。于是,他说:“张书记,我无话可说,不在其位不说其话。”
村镇两个干部并列走着,走着走着、说着说着,张宗昌的话转回到撇火药。他一边说,一边做锁喉的动作,而且是拿雒小亿作靶子的。雒小亿本想反击,但他忍了,他笔挺地行进着,目不暇接,看不出是鄙夷,还是专注。
张宗昌右手虎口与雒小亿喉咙的距离可以用毫米来计算的时候,他收手了。他不敢继续下去,他胆怯了……
雒小亿加快步伐,把张宗昌甩再后面。雒小亿骑上摩托,扬长而去。王克志也扬长而去。
赵楚德打来电话,张宗昌赶紧接听,作哈巴狗状∪?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