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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想往往在迷雾深处,越逼近真相越危险。
小玲奉柳若令查柳杳母女二人,可传回的消息却最寻常不过。
表姨夫是位穷秀,颇为才气。空有一身书生才气,却迷上了赌博,身患绝症去逝,只留下一间破屋子。柳杳母女二人,幸得柳家大长老照顾方能温饱。肖一洛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柳杳怕她和自己落到一个下场,甚至还不如她。便逼着主家求到上京将军府,之后的事情柳若为知晓一二了。
柳若拿着信鸽传回的信,来回查阅并无突兀之处。“看着并无不妥……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玲端过刚煮好的糖水,看小姐翻来覆去的看寥寥几字的信。“小姐,您放心找的自己人查的,觉不会有误。”
柳若疑惑问道,“自己人?”如今身边只有小玲信得过,难不成小玲学聪明,自己私下发展下线了。
小玲点头,“嗯,就咱院里的二狗。他亲自去的表姨妈家,问了四周邻居都这么说的。”
柳若看向小玲的神色,透着浓浓的震惊。语气十分激动,“二狗,你是说院里种花的花匠?他原是给爷爷院子看门的,你找他去!”
爷爷想必早知道自己在调查柳杳母女,这些信息是提前准备好的,真消息早被调换。
他又一直催促着回宫,不想自己再查下去。这般阻拦,更加肯定案子绝不简单。
暮色沉浮,夜里晓禁。街市上十分安静,车轱辘与地面磨擦声反之。
两支队伍间,护着一驾刻有黑色麒麟的马车。
帘子遮的严严实实,丝毫听不到车里人因颠簸发出一丝声响。穿过街市,右转进入巷子。一座尘封许久落满灰尘的宅子,牌匾上刻着宣义府三个鎏金色大字。
早朝上,临夏使臣按例朝拜,各位官员呈上奏章汇报今日工作。
朝上却多了一位坐着轮椅的王爷。
“忽烈,可知他来历。”姜北野不知此人来历,朝李王方向看去,侧头低语。
光看此人衣着简单、面容清秀儒雅,皮肤白皙却透着死气神色清冷,身上散发阴邪之气。只有常年泡在死人堆里的人,身上才会有这么重的邪气。
忽烈看了眼李王侧脸,不知为何有种心底发毛的抵触,只有一人能让他这般害怕。
视线移到腿上,神色一顿语气满是不屑。“不知道。”暗下松了口气,断腿之人,何必紧张。
姜北野看向李王,不知是他太多心,总觉得这位王爷不简单。
皇上余光瞥到姜北野一直盯着李王看轻咳几声。
姜北野扭转神色,挺直身子。
“宣仪将军,这次回京便留下吧。朕广招天下医师,好好看看你的腿。哈哈!”
李王神色暗沉,手掌紧掐腿略显讽刺。“皇上,微臣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宣仪将军……”忽烈眉色紧皱,他曾与宣仪将军交过手,那时并未腿残。这是极为看重的对手,战场上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用兵尽乎神一样的存在,如今竟落到这般田地。
想他不过少年郎,这般颓废已不是最敬重的对手。
大臣皆见李王颓丧,哪里还有宣义王的气阀。一个武将没了腿,如同废物一般无用。
可惜年少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