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到将军府,听到府内起灵摔瓦声。柳若在无法压制自己,提起裙摆不顾众人眼神怪异冲进人群,见到爷爷黑色灵柩,泪水模糊了视线。大姑姑柳瑛高举瓦盆摔碎在灵柩前,她的心脏随着瓦盆四分五裂疼痛到窒息。
“将军府数年前被抄家,再无继承人。瓦盆本该是唯一嫡传孙女柳若来摔,今日她不在,就由女儿代摔。”转身朝远处高喊,“父亲走好!”
柳若咬紧牙关抬手捂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爷爷灵柩被缓缓抬出门,曾轶知自己来不及为他上一柱香,站在门外拱手朝着灵柩行大礼。
柳江川身前好友至亲跟随出门,站在两侧行丧葬大礼。沿街百姓含泪相送,他们多少都受过柳江川帮助,如今人没了他们所能送上的唯有一深鞠躬。
柳若紧跟灵柩,抬手就可摸到棺椁。刚到门外突然从身后冒出一双手将人拉一侧。
姜羡予抓着柳若手腕将人带到一旁压低声音质问,“宫里已经翻天了,你要闹到几时。”
哪怕隔着面纱,她也清楚太子现在一定很生气。柳若没有否认,不管身旁人朝着灵柩离开的方向,奋力扒开人群朝前走去。
姜羡予看向周围人嘴角抽动,放下抬起的手掌。任她随意穿梭人群,直到灵柩消失尽头,在无力走一步跌坐大街,坐在地上狂笑不止,眼泪顺着脸颊下流入脖颈。
百姓中有人认出了她,曾轶恍神快步上前抬手捡起丢在一旁的斗笠扣在柳若头上,扶起人上了马车。
姜羡予准备上前,看到曾轶将人带走,收回脚步腹上的手掌收紧。
如今也顾不上牵连,曾轶只想知道柳若是怎么到府上的,满脸惆怅看着对面自顾伤心的人。
现今不知该哭的是谁。
曾落尘听闻街上事,在院中继续教宁羽运剑。宁羽看出回报人脸色不多停下练剑。
“哥哥,出了何事。”
曾落尘不语静静盯的宁羽背后发毛,不敢多问继续练剑,还是忍不住腹诽几句。
曾轶带人回府,还未进门就叫人去“请”曾落尘。
宁羽听人来唤,手下动作稍慢一步受到曾落尘眼里寒刃扫射,站稳脚跟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练自己的。
“父亲。”
见人不急不惊漫步而来,曾轶脑子都快开锅了。正要指人问他,又绝得不妥收回手,承在椅子上。
“这是什么?”
曾落尘笃定开口“人。”惊得曾轶心惊肉跳,差点从椅子上蹦起身还好克制住。
咬牙切齿,“难道我不看出是人!快些交代清楚。”
“说什么?”
看他还是一幅不冷不淡的样子,哪有今早求自己时候的样子。
“说她怎么进的府,你怎么把她带进府的。”
曾落尘正视曾轶,丝毫没有半点心虚。“昨日从正门进府,她胁迫我带她出宫。不忍看她流落街头,就带回府里了。”
流落街头?他说的曾轶不会信。如今她在宫外现身,又在众目睽睽下带回府里,恐怕现在禁军已在来的路上了。
就在此时,守门的家丁匆匆跑进厅内打破沉寂。
“主君,太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