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回到建章宫时,已经临近傍晚。
今日收获不少,又见到了言喻,她心情十分愉悦。
建章宫内被困住的管事们,皆已经看完了发放到手中的账簿,谢昭吩咐肖云收上来,也不多说什么,就叫他们退下了。
赵景从骑射场离开,也往建章宫去,他并不知晓,骑射场内负责教导的师父,今天颇为疑惑。
总觉得陛下好像心不在焉的,连骑射功夫都退步了。
但他没敢说出来。
见赵景回来,谢昭吩咐一声,命人传膳。
等到晚膳呈上来,姜海跟肖云互看一眼,不等吩咐,给晚膳试过毒之后,便退了下去。
谢昭瞅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浮出笑意来。
赵景坐在她对面,见她正笑着,便问了一声,“你笑什么?”
“你瞧,咱们之前给养成的习惯,不必说他们便退下去了。”
之前两人互换,只要是在一起用膳时,变成赵景的谢昭都会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去,好方便他们说话。
偶尔是赵景吩咐,总之,晚间两人相见时,多数都不让人在跟前伺候。
她如此说,赵景看了一眼,确实,殿中只剩下他们俩。
“朕听姜海说,你今儿个把各宫管事都留在了建章宫?”
他不解这是何意,正好问一问。
“嗯,送走两位公主后,我重新查看了一下宫中账簿,发现了不少问题。”
“索性我便将管事们聚在一起,把别人的账簿发给他们,让他们细细查看,把问题都圈出来。”
“那之后呢?”听她说完,赵景仍不解她的意思。
“之后……自然是拿着这些错处,该清算的清算,该换人的换人。只是到时,怕是会惹太后不悦。”
太后不想放权,可谢昭身为皇后,当然要握着宫权,如此一来,便难免会有冲突。
倒不至于是大冲突,可太后会对谢昭更加不满,这是必然会有的。
“母后那边……若为难你了,你与朕说。”两人互换时,赵景已多次感受过太后的刁难。
他明白,过去的种种,都是母后做给他看的。
“陛下到时候别来责怪臣妾,就算是帮臣妾的忙了。”看了赵景一眼,谢昭笑着夹菜。
“今天……今天你跟言喻……”赵景也吃了口菜,思量片刻,才纠结着开口。
“臣妾去衍庆宫时,在路上遇到了言兄,就……”
“言兄?”赵景打断她,重复她刚才说的话。
“言家与谢家乃是世交,言喻从小就到我家玩,我们自小相识,他跟我四哥还有小哥差不多大,我喊惯了。”
见赵景盯着自己,谢昭解释道,“往后在外人跟前我会注意的。”
“你与他……”赵景知晓他们两家关系好,他其实想问一问,当年谢侯与侯夫人是否真的想为他们俩订下婚事。
可话到嘴边,却问不出来,他前世就没问出口。
“怎么了?”谢昭不解地看着他,忽地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你莫不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