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花容失色的容颜让我不得不对自己的形象产生怀疑。
默默从包中掏出小镜子观了观自己:除了脸有点黄、嘴唇有点干、眼睛有些肿、头发特别乱之外,其它都还好。
孟纤纤最先反应过来,对众人解释:“不是鬼不是鬼,是那可怜的、刚失去老公的小寡妇秦昭宜。我的昭宜啊~你真的好惨啊。”
她连哭带唱搂上我的脖子,我手里的小镜子被她的拥抱撞的飞上了天,然后吧唧一声掉在地上。
她在我肩上哭的一抽一抽的,我嫌弃的推开她,侧头瞅了下自己肩膀,生怕她把鼻涕蹭在我一个冬天都不洗一次的羽绒服上。
还好没有。
我看着她问:“孟纤纤,你那花是给陈文选订的吗?还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陈文选是抛弃过你吗你要这样诅咒他?”
孟纤纤吸了吸鼻子,义愤填膺道:“他人渣,他对你始乱终弃,我没刨他坟已经算给他脸了,亏的我以前夸他是谦谦公子,披着人皮的色狼,简直是花心禽兽。”
听着她骂陈文选,我心里挺不舒服的。
自己的男人再差劲也不想听到别人评头论足。我逼着自己忍,必须忍住要回骂孟纤纤的冲动,这个女人是太爱我了才会这样。
我这么想着。
我们的老大贾主编朝我走过来。大冷天的,她嘴里的薄荷味口香糖又添了一股凉意:“小秦,节哀顺变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的假期还没到。”
假期没到几个意思?我心一紧退了两步,提前上班不会不给钱吧?
赶紧咧出一个狗腿的笑迎上嘴冒凉气的主编:“谢谢老大,我四天假期足够用了,陈文选已经入土而安,我必须快速投身到报社的建设中来,要不然我会更难过的。”
主编满意点了点头,还把口香糖吹出个泡泡出来,“啪”一声破了,她又吸回去,整个过程,自然流畅。
让我们这些童年已走远的女人看呆了眼。
她从容又说:“我已经知道陈文选入土安息了,而且还艳福不浅呢,听说你给她葬了个美人陪着。噢~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还收养了陈文选在外面和那美人生的孩子。行啊你秦昭宜,没看出来你善心那么大,圣母白莲花一朵啊!”
孟纤纤点头:“可不是嘛!”
我垂头不反驳,确实是圣母了点。
不对。我生出疑问:“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事我可没有告诉她们任何人,只有余楚知道,而且余楚和她们并不熟。
下一秒,她们集体为我解惑,统一看向一旁陶醉闻菊花香的夏明月。
夏明月察觉大家的目光缓缓回头,此事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这事不是我编的,我也编不出这么精彩的,是昨天晚上我老公回来告诉我的。”
她老公?哦~我拍拍脑门,真是健忘啊。
夏明月的老公是陈文选的同事,昨天和程骞是一起去了墓地的。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主编拍我肩膀:“小秦,别再纠结我们怎么知道这个问题了,既然大家已经知道了那必须得尽到同事之爱。虽然陈文选让我们很失望,但看你的面子前我们还是应该买束白菊送给他的。”
我刚想要说既然买都买了那就送吧这句话时,前台跑过来了一脸惊悚:“秦姐,见鬼了。”
我汗。
“有个叫李莉的女人打电话来找你,她说她是你儿子的班主任,我告诉她打错了,你没有儿子,但她很笃定的说你有儿子,已经七岁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人人知。我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对前台简单解释:“我昨天,刚添的儿子。”
前台一下愣住了,甜美的声音变得粗犷:“啥?”
我没再解释,而是问她:“老师说什么了?”
前台说李莉老师说打我电话关了机,所以才打了我留在家长通讯录里的工作单位电话。因为陈昏晓上语文课时突然哭了,然后风一样奔跑,一个虎跃翻墙出了学校,不知所踪。
我捶了捶发疼的脑袋,抱歉看着主编说:“我,再请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