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条装成大人的样子,大模大样地说:“就黑雉吧。”
一小奴即领着高氏二子走进衙署,领至一个长得颇为白皙的粗壮媒婆面前,刚刚坐下,另一小奴就端来热茶。高条好奇打量,只见屋内简简单单几张屏风隔着三五坐席。
黑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着高棱说:“哪家府上的?”,
高棱说:“父亲高中大夫。”
黑雉又问:“呦,高宅的啊,贵府最近可是喜事连连呢。公子是中大夫的大公子?”
高棱回答:“正是。”
黑雉说:“听说,高家大公子已经婚配,且子女成行了。怎地光临此地?”
高棱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舍弟。”
黑雉说:“令弟二公子贵庚呢?”
高棱又摆手:“不是二弟,是小弟,喏,小弟,小弟就在这……”
还未及高条自我介绍,黑雉就开始用手帕掩口,哈哈大笑。
高条有些恼羞成怒,梗着脖子说:“男婚女嫁,有何可笑?”
黑雉不疾不徐地擦拭笑出的眼泪说:“小公子,贵庚呀?”
刚才还气焰嚣张,在听到别人问年龄,高条又有些忸怩:“十二。”
黑雉又开始笑:“小公子,不要怪老奴口直,你呀,且还用不着官媒呢。”
高条说:“我现在有喜欢的姑娘,只是劳烦您老帮走一趟,又不是要你物色寻觅。”?黑雉好奇地问:“哦?那老奴想问,小公子选中了哪家姑娘?”
高条脸一红,沉默了。
黑雉挑着眉毛说:“呦,还不好意思了,小公子,如果有喜欢的姑娘,是需要及早定下,否则姑娘被别人家捷足先登了,好女不等人!”
高条咬咬牙说:“屈安歌。”
“屈安歌,屈家,这昌乐城只有一户屈家,就是屈将军府了,敢问,可对否?”
高条点点头。
黑雉又开始哈哈大笑,两小奴也从门外探着头嬉笑。
高条彻底恼怒了,他站起身拽着哥哥就向外走,边走边说:“我的三姐姐就是少将军夫人,你竟敢对小公子我如此无礼。”
黑雉抿着嘴笑:“何止呢,贵府的四姑娘也将成为太子孺子,这昌乐城谁人不知呢,这公府王侯的明媒正娶、侧室小妾不都需要媒婆嘛,可话说过来,我们老奴别说达官贵人,即便平民和奴隶也不敢得罪。可小公子如此心急娶妻,煞是可爱!”
高条问:“那我说喜欢屈姑娘,你又为何笑?”
黑雉说:“那屈姑娘今年及笄,而小公子才十二岁,待小公子十五岁勉强可以成亲之日,屈姑娘就已经十八岁了,就到了不嫁即受责罚的年龄了。那屈府可愿等否?恕老奴无礼,这难成姻缘。”
高条气得直结巴:“你就说,你去不去保这个媒?”
这时,另一媒婆也站起身,在旁边帮腔:“小公子,你且等两年,如那屈姑娘未嫁,我等老奴定不辞辛劳。”
高条喊:“我就要近日提亲。”
高棱也附和:“对,就近日提亲。你们媒人就去跑一趟问一声。”
黑雉跺脚说:“若我去说,那少将军不仅会把你们三姐姐送回,还有可能将我们这小小衙署拆了,他即便拆了,杞王也就是笑笑。这个中缘由,望小公子问问尊上。”
高条拽着大哥气呼呼走了,两小奴兀自嗤嗤笑着。
高条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原来街市上无论什么东西他都能驻足看一会,可此时他毫无意趣。高棱也在身后讪讪地跟着。
忽然,高条转身,差点撞到大哥的身上,他问:“大哥,我不能自己提亲吗?”
高棱说:“好像不能吧。”
高条说:“那为何就不能?”
高棱说:“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问问屈姑娘的心思,如果屈姑娘同意了,屈府找媒人,媒人总是不敢推脱的。”
高条沉思:“可四姐姐离了家,屈姑娘不会来我府,我如何去问?”
高棱说:“那咱们去屈府,咱们去屈府就能见到屈姑娘了。”
高条拍着脑门说:“对啊,我要去屈府,三姐姐如今是屈府少夫人了。”说着又兴高采烈往屈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