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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江黎被林礼牵着,回头问:“林礼,我们去哪儿?”    林礼不说话,只拽着她向前走。    “林礼你刚刚没事吧?”    林礼依然没有回应,却挂断了突来的电话。    两人已经到了别墅外的车边。    “刚刚你——”江黎说话间抬头,却看见林礼的眼圈微红,神色冰冷的很。    “哎,林礼,你怎么了!”江黎松开林礼的手,紧张的伸手捧住林礼的双颊。    她的手又柔又软,她紧紧盯着他的脸问他。    林礼柔软脆弱的心被猛的一碰,鼻子酸的厉害,使劲皱着眉头不让泪水出来。    “没事,”他却抬手将她的手拽下来,打开车门将她轻推进去。    一路上林礼再一言不发,手机又响起,他冷冷的挂掉,盯着前方发动车子。    江黎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林礼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紧紧握着方向盘,在沉默里车速变得越来越高,江黎有些紧张地缩在一旁,速度快的吓人,车里回荡了好几遍您已超速,    直到江黎缩着忍不住了:“林礼——”。    林礼神色一缓,脚下一松。    “我,我害怕,林礼,能不能慢一点”。    林礼没有看她,车速却一下慢了下来。    “对不起,”他淡淡的说。    “没事,我从来不生你的气”江黎说。    林礼便没有外回应。    车刚一停,林礼便径直进去了,江黎小跑在后面,却见他砰地关了书房的门再没动静。    江黎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心里忐忑,却没见他出来。    她不知道林礼为什么这样对她,是不是因为自己在酒会上又给他丢人了,所以他如此生气。    夜渐深。    江黎躺在榻榻米再次抬手看表,已经10点多了,可是林礼依然没有出来。    江黎侧身窝成一团,觉得自己好没用,委屈的流泪。    她在他身边总是麻烦他,要不是她,林礼也不会这么多麻烦,她总是给他丢人,让他烦恼,江黎颤了一下,她好冷,她也好对不起林礼……    ……    寂静,夜色闷的人发慌。    林礼坐在黑暗里双拳紧握。    “林礼,回来吧,这是爸爸生前最大的心愿”。    砰地一声巨响,林礼一拳打在书桌上,林振江,你怎么还有脸让我回去!你想到我去世的母亲没有一丝愧疚吗!    他起身失魂落魄的走回卧室,却见江黎安静地窝在榻榻米上。    江黎,她在冷吗?    林礼慢慢地走过去,看着边颤抖边睡着的江黎,轻轻躺在江黎的身后,侧身轻靠近她,像只流浪的猫咪寻求温暖,终于,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江黎觉得有了暖意,她自然而然的回过头来,靠近林礼,伸手轻揽他的脖子。    林礼闭眼,心中无尽的酸楚在这一刻崩塌,他的泪水溢了出来,她的怀抱如此温柔。    轻轻靠近江黎,这么多年来,每每孤独冰冷的黑夜,他都一个人走来,此时却有一个人温暖的窝在他身边,有一个人,看到他眼里总是欢喜与笑意,即使她只是为了他的温度,可此刻,她却真真实实地陪在他的身边……    清晨,江黎醒来,张望了一下发现林礼不在卧室了,她下楼,看见林礼在吃早餐。    意外的,林礼没有喊她起床吃法,她很不习惯。    “早”江黎有些胆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林礼,也不知道林礼今天对她的态度。    林礼看见江黎,心却咚的跳了一下,可能是早上的尴尬,他躲开她的眼神,喝了一口牛奶。    江黎拿了早餐,坐在林礼对面,两人无话。    江黎叹了一口气:“林礼,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林礼动作一停。    “昨天宴会,周一扬总监,他——”    “以后再说。”林礼打断。    “可是——”江黎弱弱的说。    林礼站了起来:“我饱了,先走了。”    他几乎是一气呵成的,没有任何她再开口的余地。    林礼快步走出来坐在车里,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从她握着周一扬的手质疑的时候他就知道,周一扬一定也跟自己一样,能给她温度。    林礼知道,那一刻,他莫名的慌了一下。    江黎会说什么,她说找到了像他这样的体质的人,她就会离开。    自己不是很想她离开?却莫名烦躁,林礼思绪很乱,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只能慌乱的逃避她的问题。    江黎看着桌上没吃完的饭,心里更加难过,可是今天是周六,林礼去哪里了呢。    江黎放下手里的面包,靠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    林礼杯里的牛奶还微微冒着热气,空气却凝结一样的寂静。    林礼为了与她置气躲出去了吗?    江黎叹了一口气,起身去了卧室包里翻出周一扬的名片,拨通。    “喂,你好”。    “您好,您是——?”对方声音礼貌。    “我是昨天跟你宴会上见过的江黎,请问你下午有时间吗,可不可以见一面?”    “哦,江黎啊,”对方更加温和:“可以,不过我得下午4点钟了,因为我上午需要去机场送一位朋友”。    “可以的”。    “那这样,我们晚上一起吃个晚饭吧。”周一扬说。    “好的,谢谢你。”江黎温柔地说完挂了电话,周一扬还是比较好说话的,江黎还算放心了些。    林礼,你放心,你再忍耐一下,我会争取早点离开的。    她起身扎起马尾,看了看四周,转身去了洗手间,拿了一堆工具出来,开始扫地,擦桌子,拖地,擦书架,整理书橱,浇花。    午饭稍微吃了一点,她做了几罐头林礼爱吃的调味小菜放进冰箱。    她去了楼上,又走进林礼的卧室,不知不觉,已经跟林礼生活了快2个月了,她静静地在榻榻米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将榻榻米拖了出去放回了原位置,拿来拖把把林礼的卧室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    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    看看表,快到了约定的时间,江黎开始简单收拾一下,出门。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头,暖风拂面,自己也越来越熟悉这样的环境。    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生活。    “周一扬?”江黎探头进了餐厅寻了一下。    “你来了。”周一扬起身去迎上江黎。    “嗯,不好意思,让你等了”江黎调皮一笑。    “没有,是我早来了,”周一扬温和的说,待江黎坐下,他便坐回对面。    “先生,女士,请问现在点餐吗?”服务生过来礼貌的问。    周一扬点头翻来菜谱推到江黎面前:“女士优先”。    江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那我不客气了”。    她看了两眼,点了两道菜便推回来。    周一扬嘴角一扬:“看你那天吃的很起劲,怎么今天羞涩了”。    “没有啦,临来时吃了点零食”。    周一扬摇头一笑眼睛却在菜谱上,翻了几页又点了三份菜:“我相信你”。    江黎不再多说,周一扬喝了口温水,认真看向她:“江黎小姐有什么事想说不如开门见山” 周一扬将刚来的饮品轻轻推给她:“解决了问题,我们就好开心地吃饭了,免得心里有事”。    江黎没想到周一扬如此直接。    周一扬含着笑意,静静地等待她开口。    “我——”可是江黎开了口,却又像噎在喉咙怎么也不好开口。    周一扬依旧耐心等待。    江黎抿抿嘴看看认真的周一扬: “那个,周先生确定没有女朋友?”    周一扬剥虾的动作一停,抬眼看她笑意更浓,“没有”,他说着又继续剥。    “哦,那个——”江黎又反复斟酌:“其实,我得了一种病,接触有的人会暖和,但是有些人却一点温度也没有,林礼是这样的温暖体质,所以我最近总麻烦他,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再麻烦他了,你是我唯一遇见另一个有这样体质的人——”    江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一扬,他似乎笑意更浓。    “我,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每天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因为我慢慢变好了,要是你同意,临时住你那儿,我会定期交房租,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钱,我用不了多久就痊——”。    “可以。”周一扬打断她的解释,抬眼看向她,并将剥好的虾放在她的盘子里。    “可,可以?”江黎紧紧盯着他拌拌卡卡的说。    “可以,”周一扬敛起笑意,给她一个确定答复。    “哦——,额”江黎不知所措的拿起果汁喝了几口,不确定的问他:“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好笑”。    周一扬一边认真摘下一次性手套:“挺好的”。    江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一口吃掉虾子。    周一扬却先开口:“什么时候搬过来,今天还是明天?”    “我,周先生,您真的想好了?”江黎再确认一遍。    “嗯。”周一扬只应了一下:“明天我去接你?”    江黎惊讶了一下:“不,不用了。”    明天周日,林礼在家里啊,那会有些尴尬……    “那就按你的安排来吧。”周一扬看不出什么情绪,只给江黎夹了菜:“尝尝这个,不错”。    “哦”江黎点点头,犹豫着拿起筷子:“周一扬,谢谢你”。    餐厅里提琴声悠扬婉转,江黎却心事重重。    周一扬这么快就答应了,她怎么开心不起来呢,好像心里堵着一块棉花,十分难受。    林礼回了家,发现江黎不在,他拨通电话。    “喂,林礼”,江黎放下筷子小心接起。    “在哪儿。”林礼问。    “在,跟周一扬吃饭”江黎说。    林礼一默,不知怎么情绪就出来了:“这么喜欢周一扬”。    江黎一噎。    “那你不用回来了”。    “我”江黎却听电话那头挂断了。    林礼挂了电话,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可他的火气却是压不住了。    我一找到合适的人就会离开。    江黎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想。    所有我这里就这么不堪,林礼想。    “林礼?”周一扬一笑。    江黎尴尬的点点头:“我决定了,明天就去你那儿吧,麻烦你了。”    “确定?”周一扬认真看她。    江黎深叹了一口气,点点头,端起一旁的红酒一饮而尽。    周一扬愣了,赶紧递过纸巾:“江黎,你这样喝法不行的,会醉的”。    “啊,可是这个很甜啊,”江黎抬眼盯着周一扬,转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很麻烦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周一扬摇摇头。    江黎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很是酸楚,她张口又一杯,周一扬忙偷偷摆手叫服务生把酒带走了。    “我说你是酒鬼么?这么能喝,”周一扬笑的很温柔。    江黎却想起了林礼严肃的样子,默默吃了几口菜。    跟周一扬聊了一会儿,酒劲儿便渐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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