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旦松懈下来,终究有些入不敷出。
&ldqu;殿下!&rdqu;秋雨影见了,慌忙迎上去,将他扶住,&ldqu;殿下伤了?可除了温卿墨?&rdqu;
&ldqu;他用天火遗骸魔化了自己,只差一步,还是被个女人给救走了。&rdqu;阮君庭将那哨子扣在他在掌心,&ldqu;不过还好,总算拿到了这个。&rdqu;
之后,又看了眼凤乘鸾的方向,两眼一闭,也栽倒在地。
‐‐
有了温卿墨这树叶哨子,对尸群的控制便轻松许多。
行进的队伍不能停,驱赶着这么多行尸,多耽搁一日,便多一日变数。
阮君庭仗着体质异于常人,坐在肩舆上一路调息打坐,几日下来,也恢复了七七八八。
倒是凤乘鸾,自从被温卿墨激活了体内的相思忘,就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什么都明白,糊涂起来,连自己都不认识。
阮君庭没办法,哗啦,又丢出一副乌金五连环,&ldqu;戴上。&rdqu;
他从百花城临行,找林十五要这玩意时,也没客气。林十五见了他就两腿打转,如耗子见了猫,自然有多少家底,都立马献了出来。
所以被崩了两副,还有好几副!
当浩浩荡荡的赶尸队伍越过南渊边境,进入西荒时,西荒诸部早已沿着边境清出一条大道来,诸部首领知是昔年的西荒战神来了,又碍于尸群而不敢靠近,只得遥遥对着阮君庭的方向跪拜。
阮君庭坐在肩舆上,身后牵着被五连环锁着,一路走一路骂的凤乘鸾,草草写了两封手书,递给秋雨影。
&ldqu;一封,送百花城,告诉凤于归,尸群已经离开南渊地界,凤姮还没死,他暂时可以把那颗老心放在肚子里。&rdqu;
&ldqu;是。&rdqu;秋雨影双手接过。
&ldqu;第二封,你亲自火速送名剑山庄,交给天医,无论用什么法子,凤姮的药,务必尽快再调制一份送来,越多越好!&rdqu;
秋雨影看了眼被锁着的凤乘鸾,正迷迷糊糊,晃晃荡荡地被锁链拽着走。
她始终是血肉之躯,硬生生承受着七颗相思忘的药力,最近发狂的频率越来越多,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撑不到摩天雪岭,就要耗竭而死了。
&ldqu;殿下,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rdqu;
&ldqu;若是知道不当讲,就憋回去。&rdqu;阮君庭重新阖目调息。
他若是不能尽快恢复功力,难保凤姮下次发起疯来,他还能控制得住。
可是,秋雨影还是想说,&ldqu;殿下,属下听闻,梅长老虽然身居礼部,可却深谙医理多年,传说有妙手回春之能,您大可找他解燃眉之急,又何必舍近求远?&rdqu;
阮君庭眼皮不抬,&ldqu;换了你一把年纪,会帮一个把你扒了个精光的人?&rdqu;
秋雨影:&ldqu;……&rdqu;
&ldqu;凤姮暂时不会有事,名剑山庄距离不远,你速去速回。&rdqu;
&ldqu;是。&rdqu;
……
队伍继续缓慢前行,西荒酷热干燥,遍地黄沙,恶劣的气候,就算有诸部的全力供给,九御的骑兵也开始有人身体不适了。
入夜前,去前面探路的夏焚风,兴冲冲骑马奔回来,&ldqu;殿下,前面有水源。&rdqu;
阮君庭斟酌了一下,&ldqu;也好,那么今夜就换做三班,轮流去水源附近修整。&rdqu;
&ldqu;谢太子殿下!&rdqu;军中一片欢腾。
苦苦跋涉了将近一个月,昼夜不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阮君庭走下肩舆,拽着锁链,把凤乘鸾拉过来,凑到近前,嗅了嗅。
凤乘鸾瞪眼,&ldqu;你干嘛?&rdqu;
&ldqu;臭死!&rdqu;
&ldqu;……&rdqu;
他转身牵了她就走。
她死活不肯,&ldqu;你是谁啊!你干嘛!你要带我去哪儿!等我爹来救我,你就死定了!爹‐‐!&rdqu;
&ldqu;带你洗澡!&rdqu;
&ldqu;……&rdqu;凤乘鸾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跳着狂嚎:&ldqu;救命啊‐‐!&rdqu;
然而,没人救她。
她就那么戴着一身乌金五连环,稀里哗啦地被阮君庭牵到上游,之后开始被扒衣服。
&ldqu;你停!你停!你住手!&rdqu;她尖叫着要躲开,奈何锁链被他拽在手里,逃也逃不掉,&ldqu;你住手,我自己来!&rdqu;
&ldqu;好,你自己来。&rdqu;阮君庭也不想她喊得整个西荒都听见,他堂堂西荒战神,好不容易找了块绿洲,就要扒女人衣服。
哗啦!凤乘鸾把两只捆在一起的手腕往他面前一送,&ldqu;先帮我把这破玩意解开。&rdqu;
阮君庭目光从她的那两只手上,慢慢挪到她脸上,看着她那双眨巴眨巴,故作无辜的大眼睛,&ldqu;解开,你不就上天了?你当孤是傻的?&rdqu;
凤乘鸾:&ldqu;……&rdqu;
很快,所有追随在附近的西荒部落,都听见绿洲那边女人玩命的嚎叫。
&ldqu;来人啊!救命啊!软王八他扒人衣裳啊!救命啊‐‐!&rdqu;
帐篷里,几个部落首领的脑袋凑在了一处。
&ldqu;各位西荒最强的大王,这软王八到底是谁啊?&rdqu;
&ldqu;嘶,我猜测……&rdqu;其中一个,把大家伙儿又聚了聚,&ldqu;王爷他姓阮,又整天被那个领尸的疯女人唤做王八蛋,所以这软王八……&rdqu;
&ldqu;哦‐‐!我们明白了。&rdqu;众人异口同声,竖起大拇指,&ldqu;高见!&rdqu;
水边。
凤乘鸾扑通一声,被连人带五连环一起推进水中。
她好不容易爬起来,回头要骂,只听身后极轻的一记柔软的哨声,她整个人便一动不动了。
阮君庭从口中拿下哨子,摆弄了一下,&ldqu;看来是成了。&rdqu;
他这一个月来养伤,在肩舆上坐着,没练别的,就在琢磨温卿墨的树叶哨子。
现在不但学会了怎么驾驭,还学会了怎么做。
不但会做,而且还专门做了只小号的,音量不大,音色也温软,专门在耳边,吹给他的乖乖听。
此时,凤乘鸾一动不动立在水中,浅水刚好没过腰际,身子在月光下,玲珑如一尊玉雕一般,却偏偏锁着一副乌金五连环。
最粗暴和最柔软的视觉撞击在一处,又是此情此景,让人一时之间血脉贲张,无所适从。
阮君庭喉间动了动,有点无从下手,只好涉水转到她背后,&ldqu;咳,我们先洗头发。&rdqu;
可那修长的手指,穿入她湿透的发间,缓缓顺下,直到发梢,就再也不想离开,直接改道从腰间穿过,将她从后面抱住,鼻尖在耳畔轻砰,&ldqu;凤姮,前生那二十年,我日夜想你,想你到无法呼吸……&rdqu;
他手掌攥住她脖颈上的乌金环,&ldqu;我曾养过一只小鸟,取名小乖,每日看着它,唤它的名字,希望它能偶尔应我一声,我便将那当成是你听见了。&rdqu;
水面,粼粼月光,锁链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