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秒,竹之敬狼狈的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趴在地上躲着。
被发现的尴尬让她顷刻间红了脖子和脸,她觉得自己有点恶心,偷看别人亲密还被人逮个现行。
这比上次清晨刚起来后发现自己和公子一夜荒唐还要丢脸和尴尬,她以后无颜在面对公子。
想起那晚,竹之敬思绪又飞远了,公子现在会不会和祁清颜在做他们那天晚上做的事?
她记得公子说过,他孩子的娘只能是他心爱之人,说的可不就是祁清颜吗?
公子很快就会和祁清颜有一个漂亮的宝宝,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宝宝。
她会有机会见到他们的宝宝吗?
见到之后宝宝又该叫她什么?
蠢货阿姨还是竹姨?
还是连名带姓的称呼她的名字?
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丫环。
她什么也不是,只是来自异世的一个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凡人。
她什么也不是......
感觉到脚被人不轻不重的踢了两下,竹之敬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推开踢她的东西,翻身继续睡觉。
哪想到一翻身,头就实打实的磕在侧边的桌脚上,疼的她立刻清醒过来,双手捂着头疼呼。瞥了一眼她疼的‘罪魁祸首’,真想把这该死的木头桩子拿去烧了!
“好好的床不睡要躺在地上睡,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打算消磨点?”墨非宿责备的语气从上方传来。
墨非宿不说话,竹之敬都快忘了眼前的人才该算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低着头无力反驳,她怎么知道自己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单手捂着头站起来:“公子,你找我有事啊?”
墨非宿抿着薄唇不说话,拉下蠢货捂着头的左手,还好,只是起了一个小包,额头上有一条长长的红痕,手一边轻轻的覆上她的额头,一边表明来意:“颜儿饿了,滚去做午饭。”
“好,我这就去。”待墨非宿放下手的那一刻,竹之敬飞一般的跑出去,刚才偷看他和祁清颜被发现的尴尬涌上心头,她不知道公子会怎么想她,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至少现在不知道。
墨非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午饭很快做好,墨非宿和祁清颜坐在一起等她吃饭,竹之敬站在桌边,怎么也坐不下去,她总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我去叫顾悦吃饭。”
那姑娘好像是叫顾悦,她听到今早公子喊了哪位姑娘的名字。
现在,比起害怕哪位姑娘,她更怕单独和眼前的两人相处,总觉得融入不进去,总觉得她是被排除在外的。
墨非宿没有拦着她去找顾悦,示意颜儿等一会儿。
祁清颜点头,心中五味陈杂,宿越来越在乎竹之敬这个凡人,从今天早上看到竹之敬出现在庭院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当时她虽然没有表现的太在意,但是她意识到了,宿和竹之敬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是她和宿没有的。
绝口不提温酒和竹之敬的亲事,也不让顾悦欺负她,吃饭都要等着她一起,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主仆之情可以做到的。
她承认她有危机感了。
“宿,等天放晴了,我们就离开这吧!”祁清颜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轻声说道。
墨非宿怔住,同样望着天空,眼里的暗沉不比天空好多少:“颜儿想去哪?”
“随便,我们可以去四海八荒云游”祁清颜停顿片刻,回头看着墨非宿认真说道:“也可以回魔界,总之离开这里。”
“再说吧”墨非宿没有给祁清颜一个明确的答复,含糊其辞的回应。
祁清颜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宿,你是不想离开这里吗?”
墨非宿当然想带着颜儿离开这里,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走了蠢货怎么办,蠢货那么依赖他,信任他,还那么蠢,他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帝都,伸手摸了摸她绝美的容颜柔声说道:“颜儿别多想,本尊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想等蠢货百年之后再离开,几十年的时间对凡人来说是一世,对他来说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祁清颜隐约觉得宿留在这里和竹之敬有关,拉住他的手试探性的问道:“宿,你是担心小敬才想留下吗?”
墨非宿默认,说出这些天一直盘旋在脑海里的想法:“颜儿,本尊想等她百年之后再走,或者把她带回魔界。”
要么留在帝都等蠢货百年之后再离开,要么直接把人带回魔界,这是他现在仅存的两个想法。
他更倾向于第一种想法,毕竟蠢货只是一个凡人。如果颜儿一定要离开,他能想到的就是带着蠢货一起离开。
祁清颜松开墨非宿的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宿,小敬她是一个凡人,凡间才是她的归宿,温酒才是她的归宿”
墨非宿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蠢货只是一个凡人,还是个懦弱又怕死,只敢一个人躲在角落哭的蠢货,所以他才想着留在凡间,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