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湛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
“哥哥,莫非今日还要躲着凌庄主不行?不过梅苑这么大想来也是不需要躲吧。”楚风漓好笑地看着楚风湛。
“这凌庄主莫非是楚公子的红颜知己?”宋离胭闻言好奇地问道。
楚风漓故作高深地说道:“并非。”
“那为何要躲?”
“因为是‘蓝颜知己’啊”说着,楚风漓眨了眨眼。
“楚风漓!”楚风湛警告似的看向妹妹,随即又解释般地开口道:“是一个朋友,爱棋成痴,经常拉着我下棋罢了。今日宴请各位,不愿让他唐突姑娘。”
宋离胭轻笑着说:“楚姑娘倒是有趣。楚兄不必如此,此人能与楚兄为友便也是端正之人,遇见了也无碍,江湖中人没有那许多繁文缛节。”
傅乐筠也笑着开口:“就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楚兄多虑了,再说了小丫头武艺出众,谁敢唐突!”
宋离胭默默的开了开手中‘借’来的折扇,傅乐筠见状立刻看向岸边,沉默不语。
几人说笑着船便靠了岸,一行人下船后便入了梅苑。楚风湛带着宋离胭一行游览了大半个梅苑后,天色渐晚,便将人领进了平日里梅苑备给徐氏的宴请之地——煜梧轩。看着眼前的匾额,宋离胭心中霎时明白了几分。入室后,几人随意地坐好,有侍者上前点茶倒酒,楚风湛仔细地吩咐好菜品方入席。片刻后,几名侍者便将饭菜备齐送上。
“楚公子,这梅苑的酒还不错!”宋离胭品了品桌上的酒,眼睛一亮,随即开口说道:“不过今日说了邀楚公子尝尝我带的筠醉,瑛桦,备酒。”
宋瑛桦很快备好了四只酒杯,分别倒了些筠醉。
“楚公子,楚姑娘,快尝尝如何?”
楚风湛端起酒杯低头闻了闻,“不错,淡雅清香。”说完,又品了一口,“醇厚清冽,姑娘这壶筠醉实属绝品!”
“宋姑娘的酒确非凡品,这梅苑的酒倒真比不上了。”楚风漓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这酒是谁酿的。”傅乐筠嘟囔了一句,宋离胭立即瞪了他一眼。
“傅公子这话是何意,难道你知晓这酒出处?”楚风漓眼神亮了亮,楚风湛也随即看了过来。
见状,宋离胭开口道:“这筠醉乃世间佳酿,世人常言这筠醉乃乐筠山庄庄主所创,那自然筠醉便出自他手,我这两壶也是因缘际会偶然得到的。”
“我听说这筠醉乃乐筠公子为胭脂落主所创,乐筠山庄此酒闻名天下,庄内之人皆会酿酒之法,虽说乐筠山庄的筠醉并不易得,先前我倒也有幸尝过一品筠醉,只是却没有这等滋味,姑娘这酒应是乐筠山庄珍藏,宋姑娘游历四方,能得如此佳酿也是幸事。”楚风漓浅笑着说道,眸子里似隐了几分向往。
宋离胭闻言嘴角微僵,但很快被掩了过去,看着楚风漓清澈的眼神,顿了顿便开口道:“楚姑娘要是喜欢,我这里还存了一些,送你便是。”
“真的吗?”楚风漓惊喜地问道。
“自然。”
楚风湛关切地开口道:“这酒不易得,送与我们,姑娘该如何?我们不该领受姑娘此等珍贵之物。”
“无妨,不过几壶酒。”闻言,宋离胭眸子里多了几分暖意。
楚风湛深深地看了一眼宋离胭,轻声道:“那就多谢姑娘了。”收了收目光,一旁不时地饮酒却一直默不作声的傅乐筠引起了楚风湛的注意,看着眼前精致的面庞,楚风湛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又想起在街上时宋离胭对眼前之人的称呼,楚风湛皱了皱眉,心中了然却并未多言。
推杯换盏间,桌上四人皆染上几分醉意,宋离胭借更衣之由离席出了煜梧轩,行至拐角长廊处,随意地倚坐上一旁栏杆,手里还执着一方月牙壶,眉眼间透出的几点红晕更衬得美人如斯。夜色微凉,皎洁的月光映照在院中的梅树间,微风拂过树梢,月影斑驳。自明事理起,宋离胭十多年间白日眼观薄情客,夜里受训于胭脂落,原以为自己已习惯于世间折辱,傅乐筠便是那唯一的意外,却没想到今日所遇兄妹却轻易地暖了她的心,让她伸出手去触碰早已无所期的寻常友情。想到那二人的身份,宋离胭指尖轻轻拭了拭月牙壶口,眸子里多了一丝自嘲,忽略了身后远远传来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