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前辈?”召渚看他走神,忍不住喊他,“前辈是昨天伤重了些吧,今天怎的没精神,要不要再休息会再启程?”
长秋雁顺着台阶就下了:“咳,无恙。”
两人举了火把,一磕一绊地往洞外边走着。
走之前长秋雁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洞中的尸体,十九具,全都是青年男子,身上都是深可见骨的血口,有些斜贯肩膀,有的横开腰腹,狰狞的很。
下界这时候正是深秋,长秋雁一出来就看到洞口两颗被人撅折的光秃秃的树苗。
召渚在前头带着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长秋雁聊着:“嘿嘿,我在这里待没过十岁,就被哥哥带去了凡界,没想到居然还记得这条路。”
长秋雁问他:“你说是你哥哥带你去的凡间,那你为什么一个人?”
召渚拨开前边横贯的树杈:“哥哥本来是应该是和我一道的,但是他说凡间有些事情,就又折回去了。”
长秋雁不解:“他就放心你一个人?”
召渚摇头:“他本是说会找人来接我的,但……没等到人就先遇上了前辈和那个……”
长秋雁猜想会不会就是洞里的那群人,在接人路上遇了害:“这山间是不是……我是说有山匪之类的。”
召渚更是摇头:“不会的,下界四周的野山都是有世家的人驻守的,绝对不会有匪患。”
长秋雁走在他背后盘算着,自言自语小声嘟囔:“那不应该啊,那是什么人能……”
召渚突然脚步顿住,长秋雁想的太入神,差点踩到召渚的脚后跟。
“怎的?”长秋雁拨开召渚,在半人高的枝木丛中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浑身胸口绽开,肠肚翻挂在外,歪歪扭扭躺在灌木丛中的死人。
黑峻峻黏糊糊的血和肠液流挂在他身上,灌木上,一滴一滴。
两人震惊在此,直到召渚双腿一软,“扑通”跌坐在地上,张嘴想尖叫呐喊却发不出声。
他颤颤巍巍举起手,顺着右边高处的山崖指去。
长秋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整个人当即过电一般,半边身子都轻了。
抬头是一片突出的山崖,和横着斜着从山上叠出来的树,树上横七竖八架挂着十几个死状惨烈的尸体,血淅淅沥沥地滴落着,看来还算“新鲜”。
长秋雁脑中嗡嗡作响,沿着山壁踩蹬攀爬,挂着树干向上边望了一眼。
是一个洞,比他们昨晚暂居的小一些,但这个洞,塞了满满的尸体和残肢,各式各样,堆到洞口塞不下,叠罗汉一样摞了两个人的高度。
血腥和肉体的腐烂,冲的让人作呕,但是长秋雁浑身都在抖,抖到他没有办法呕出憋在胸口的那一团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