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天下梨园,青衣花旦无数,但比得上他扮相的还真没多少人,更别提他的唱功也是一流,可他只想窝在白洲这个小地方,京城繁华却有太多伤心事,他只想在这个小地方安稳度日。
“哎呀,杜老板,你还在这化着呢,快去侯着吧,就等着你登台亮相了。”
秦安自顾自的描着眉,细细的把脸上的妆化得更精致些:“你急什么。”
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底下的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秦安才不急不慢的往外走。
外头响起了鞭炮声不绝于耳,没过多久,又敲起来鼓,戏要开锣了。秦安依旧慢条斯理地走着,这角儿啊要有角儿的架子,催得急了更不能急走,等到把人心吊到嗓子眼了了再登台“喂”上一句,那才能让人魂牵梦绕,要是太勤快了反而会让人看轻了,老班主安老先生就是这么告诉他的,说人呐就是贱。
武生已经在台上打了几十回,那是急得满头大汗,戏台下早就坐满了大官贵客,今儿个张县令穿得喜庆就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脸已经黑得跟锅底的煤灰有得一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要不是看在今天过大寿,不易见血腥,还有那么多贵客的份上,他肯定现在就上台来吃人了。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秦安踩着莲步上了戏台,这下县令的脸色才稍微好点儿,听着听着脸色算是彻底缓过来了,手指不自觉地跟着曲子打拍子,摇头晃脑的。
“这人唱得倒好,听了这么多‘杜丽娘’当属他第一。”张县令话一出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
县令眯着眼看着台上曼妙的身姿,媚而不俗,一举一动中风情无限,不禁痴痴地笑了,心里什么气都消了,心里打起了坏主意。
旁边的小妾们也都看得入神,即使知道台上的‘杜丽娘’是个男人,也不禁感叹真美,台上的美娇娥更是长了一张难得的俊脸,那个女人看了不心动啊,那举手投足见的优雅让人心生向往,再看看身边坐着的县令,肥胖发福的身材,油腻腻的行为举止,也就之前祖上立过些功,府上养了些人,有着县令的头衔,可实力早就不行了,也就只能窝在白洲这个小地方当个土皇帝。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了,小妾们把县令和秦安在心里比较一番后更是对县令那是嫌弃不已,当然这些秦安是无从得知的,一曲终了,县令带头叫好,还往台上扔了不少银子,秦安没有去看那些银子只是微微行了个礼就下台了,他虽是下九流的戏子但是他有自己的傲骨。
台下叫好声一片,秦安转身进了后台,打算换装更衣,他只唱一场这是规矩,现在他的嗓子不行了,为了以后还能唱戏他现在得好好养着。才刚刚卸了妆真打算换衣时,门就被人粗鲁的推开。
镜中出现一张色眯眯的油腻大脸,县令满身酒气的朝他扑来,秦安吓了一跳,反应极快的往旁边躲了过去,县令扑了个空,整个人都扑到了妆台前,台上的东西都散落一地,秦安的一件外衣也放在妆台上,县令拿起来放在鼻间用力的闻了闻:“秦老板还真香,连用过的东西都这么香,好是诱人啊!”说着又朝秦安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