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皇家级沙龙香的靳烨一连几日都睡得安稳,玉贵妃这一颗吊着的心永远安稳的回到原位。
但是相比而言,靳煜就没那么舒坦了。
按照林仲方带回京的东西来看,虔州侵地也是裕王的手笔。
兼并良田、私开铁矿、打造兵器、僭越犯上、勾结官员、拦截驿站信使、在宫中安排细作、意图毒杀安王世子,靳煜手机攥着一堆裕王的辫子,专心致志的等他造反。
平时行事横冲直撞的裕王偏就此时格外沉得住气,一点动静都没樱
靳煜准备万全,就等裕王这股东风,既然东风不起,那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靳煜毕竟是手握攻略的男人,踩在裕王的痛脚上又准又狠。
靳煜先是出手,派人前往裕州,打着皇家征用之名,行强取豪夺之实,裕王辛苦淘登来的奇珍异宝就被靳煜无耻的据为己樱
裕王在京城得了消息,气的三吃不下饭。
但是很快情况又变了,因为裕王收不到裕州的消息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靳煜雷霆出手,按照攻略,直接斩断了裕王私下里的几条主要情报线。
单就着两条,栗念甫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异样,“王爷,京中恐生变故,不如即日离京。”
裕王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会不知道靳煜准备拿自己开刀,但他自恃有倚仗,觉得自己腰杆子硬气,未尝不可与靳煜硬碰硬来一战,故而并不愿意现在走。
“无妨,此子尚幼,幼虎无爪牙,不足为惧。”
裕王不以为然,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眼下是年底,正是朝中权贵进京之时,自己若此时离京,那便是落了下风。
自己平时张扬,此时离开便如同落荒而逃,让朝中那些和自己往来过得大臣瞧自己不起。
而且更重要的是,裕王隐隐感觉到,如果自己此时离京,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杨岩现在栗念甫身旁并不作声,他跟在裕王身边久了,裕王的一个眼神,杨岩皆了然于胸,见着裕王这个表情,杨岩就知道裕王心中所想。
忍不住唏嘘一声,人之间的赢和输,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古往今来,为了脸面丢了性命的事,又岂在少数?
栗念甫又劝了两回,但裕王就是铁了心不肯走,而是吩咐栗念甫:“叫外头的人准备着,养了这么久,也到了用他们的时候。”
栗念甫没法,只得应下声来。
裕王心烦,便将他二人一同赶了出来。栗念甫和杨岩走到外头,裹挟着零星碎雪的风一吹,杨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手揣进袖子里,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杨岩才走出两步,就被栗念甫叫住。
杨岩作为裕王身边的旧人,对裕王新任的心腹栗念甫一向是避其锋芒,除了必要,从不与他对上。
栗念甫此人周身阴森,一看就是一个不好相与的角色,他出声叫住杨岩,这还是头一次。
栗念甫走到杨岩对面,钩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杨岩的眼睛,问出口的话更像钩子一般,能挖出人心底最私密的念头。
“你觉得王爷此时应不应该离京?”
杨岩两只手在袖子里拽紧袖口,不让风丝进来,“应该。”
“那你为什么不劝王爷?”
杨岩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话一样,上下反复的看了栗念甫好几遍,“因为王爷不想走。”
栗念甫还想什么,却被杨岩打断,杨岩转过身,避开顶面的风,“咱们是谋士,是幕僚,不是朝堂里那些以死直谏的御史大夫,咱们能做的只是顺着王爷的意思,为他筹谋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