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司和苏问鱼一同走在街上,活像逛街游玩的父子。
“客栈的事情全交给方天吗?”
严司问道。
苏问鱼盯着一个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架子的老汉,随口应着:“应该没有问题,毕竟那不过是九歌的一个小喽喽。”
接着,她面朝严司,露出小孩子一般天真的贪吃样,指着一根糖葫芦说道:“我要这个。”
严司面皮一抽。
“孩子多喜欢啊,买几根吧。”
老汉僵硬地扭过脖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严司,眼睛里没有一点生气。
“几根?”
严司扭头看向苏问鱼。
苏问鱼像是早有准备,五指张开,伸出两只手,手心朝着严司。
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发出“嘿嘿”的笑声。
“十根。”
“好嘞。”
老汉把草架子戳在地上。
“十枚窄子。”
窄子是人们的戏称,官方叫它夏圆孔币。
严司摸出十枚,这钱币是暗黄色的,每一枚的中央都有一个小圆孔,外圈是稍大的圆,但总大小只有人大拇指盖大。
老汉伸手接过窄子。
手指碰到了严司的手。
严司皱起眉。
他看了看老人的脸,眉毛锁起。
老汉没有看到一般,手颤巍巍地从草架子上取下糖葫芦。
啪嗒。
糖葫芦上的糖衣在瞬间融化,颜色与周围的烂泥一样,空气里原有的甜腻也化作臭味。
老汉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笑容依旧。
苏问鱼也同老汉一般,脸上还留着天真的笑容。
唯有严司震惊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小姐……”
“唔,糖葫芦太多了,严叔你帮我拿一下吧。”
她自然地收回手,同时给严司递了一个眼色。
“好。”
稀烂的糖浆滴在严司手上,弄得手掌不舒服极了。
“诶,糖葫芦,糖葫芦!”
老汉又扛起草架子,脸上保持着僵硬的微笑。
严司和苏问鱼走过一段路,确保那老汉听不到了。
严司说:“小姐您早看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苏问鱼嫌弃地看着严司手上满是虫孔的糖葫芦,“扔了吧。”
“不要扔!”
街角一个面色青灰的胖小咳穿着一身红袍,脚上两只虎头鞋小巧可爱。
“叔叔,给我!”
胖小孩抢过严司手上的糖葫芦,一口烂牙咬在山楂上,几根早死去的肥蛆迸溅出浆。
胖小孩傻愣愣地笑着,露出嘴巴。
“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女子小步走来,蹲下抱住孩子,“虎娃,怎么抢别人的东西吃!”
说着,手掌在胖小孩身上拍了两下。
小孩倒不痛。
这女人倒是叫起来,“哎呀,皮又掉了!”
只见地面上落着一块发黑发臭的烂肉,而女人的手背,四根淡黄色骨头清晰可见。
女人不好意思地将皮肉贴回手背,从钱袋里摸出十枚夏圆孔币。
“十枚窄子。”
严司还未动,苏问鱼便面不改色地接过,“谢谢阿姨。”
“真可爱,将来一定能考个状元。”
“阿姨,我是女孩子。”
苏问鱼一字一顿地说道。
话音毕,十枚窄子飞射而出。
全打在女子脖颈。
咚。
一颗头颅应声落地。
“你给不给我钱无所谓,可是,为什么要给我冥币呢。”
这十枚窄子,居然是纸钱!
那胖小子指尖夹着串山楂棍,脚掌击地,身子腾空,两手刺向严司面目!
却见空气一振,突然多出一个人形轮廓。